张涛不服气,“行,那我们上去问问。”
和人搭讪是张涛的强项,他不像归希文和卓禹驰,他脸皮稍后,就算不熟悉,也可以叫得极其亲热,“哟,王师傅,这么早就出车啊?”
王师傅对这三个小伙子有点印象,以为又有生意上门,立即迎上前,“怎么,你们现在要走吗?坐的车,安全!”
张涛没接话,只问:“王师傅,你昨天回去还是走往常那条道吗?”
“是啊。”王师傅应道。
张涛一笑,回头朝身后的归希文和卓禹驰道:“你们瞧,王师傅走的老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就是说,顾樱她那个梦……”
张涛话没说完,王师傅哎哟一声,走到归希文面前,惊讶道:“你这小伙子有点东西,昨天那条路的确发生泥石流,不过我没碰上,也没有其他人碰上,我是一大早起来听别人讲,今天要绕道,路面还在清理,我才知道有段路发生了泥石流。”
“我当时就想到你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准备啊。”王师傅突然压低了声音,上前凑到归希文耳边,“你该不会是个算命先生吧?”
归希文:“……”
归希文面无表情地解释:“只是最近天气预报看得比较多。”
“哦哦哦,这样啊,看来我以后也得多看看天气预报。”王师傅感叹一句,立马将话题拉了回来,“三位坐车不?现在还差几个人,等下马上人就齐了,人一齐咱就可以出发。”
张涛在一旁已经将王师傅刚才与归希文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连忙摆手,“不坐不坐,我们等会儿再过来。”
走回旅馆,张涛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顾樱做的这个梦还是预言梦啊,我以前听我妈讲,有些体质特殊的人,就是会做梦梦见未来发生的事。”
因为这一出,三人都没敢去坐面包车回家,胡乱凑合一顿饭之后,乖乖去大巴站等候大巴车。
回了出租房,行李刚放下,街口小卖店的王阿姨立即小跑过来报信:“小归啊,你媳妇儿昨天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呢,我说你还没回来,她让你回来了立即给她回信。”
归希文跟着王阿姨一起走回小卖店,给顾樱回了电话。
顾樱听到归希文声音,放心不少。
这件莫名其妙讲不太明白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顾樱没再做过类似的噩梦,心里踏实下来,安安心心去多瑞大楼上班,跟着乔助理处理公司里的事情。
好景不长,有天下班回家,顾樱回到家中,心里莫名变得慌张。
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像是无缘无故产生的情绪。
张冬玲瞧见顾樱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她:“小樱啊,你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顾樱摇着脑袋否认,“不是,妈,我工作还好。”
张冬玲看着顾樱那副勉强的模样,以为她硬撑着,心里顿时一阵疼惜:“小樱啊,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也才进去单位没多久,业务都不熟悉,有点阻碍也是正常,但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知道不?”
顾樱摆手,“妈,我真没事,我只是心里莫名其妙有点慌张。”
“啊?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心里慌张?哎哟,该不会是心脏出现什么问题吧?那可是大问题呀!快,你快披件衣服,跟着我上医院检查去!”
张冬玲如临大敌,慌手慌脚地要出门。
顾樱拉住她,“妈,没事,可能是我这两天没睡好,我先去休息一下。”
顾樱稳住张冬玲,自己躺进房间。
静静躺在床上,心里那股慌张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顾樱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以前她也有过类似的强烈感觉,是在哪儿呢?
闭着眼躺在床上翻了两下身,电石火光之间,顾樱猛地睁开眼,双眸微颤。
是了,是在刘晓梅的小孩送去医院的那晚。
那晚刘晓梅没回来,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那股慌张、那股哀伤、那股不太能描绘准确的情绪就如同现在一样。
那是一种对于死亡的预知与恐惧,仿佛嗅到濒临死亡的老鼠嘴边殷红的血,仿佛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在慢慢干涸的过程中释放出来的腥臭。
顾樱猛地爬起来,冲出房间,抓起电话拨号。
归希文和张涛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卓禹驰在另一间房,三人明天要去一趟舀城走货。
正收拾着,小卖店里的王阿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小归啊,小归啊,你媳妇又给你打电话啦!”
王阿姨的大嗓门嚷得附近邻居几乎都能听到,归希文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到这股呼唤,他放下手中的包袱,对张涛道:“我去接个电话。”
“我也去我也去。”张涛想出门凑热闹。
临出门前,张涛不忘吩咐卓禹驰:“你守家哈,我跟着希文去接个电话。”
不等卓禹驰回应,张涛屁颠屁颠地跟在归希文身后,两人快步走到小卖店。
店里的电话没挂断,归希文拿起话筒,入耳便是顾樱急迫的声音:“希文,你这两天要出门吗?”
归希文一愣,“嗯,要去一趟舀城走货,怎么了?”
“可不可以不去?”
归希文脸上的情绪一僵,追问:“怎么了?”
“不知道,我心情不太好,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这趟可以取消吗?你们不能规划一下去别的地方?”顾樱商量着问。
归希文有些迟疑,“取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之前的功夫就白做了。”
张涛原本是来凑热闹的,他也无意偷听两人谈话,只站在柜台上,和王阿姨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