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阔依旧柔声安慰着:“别想太多了,你那些话,常人不会信,我也不会信,我就当你出现幻想了吧,可能你这次跌落到大堤之下,脑子的确不清醒,你放心,我会让医生再给你做一次检查,现在你尽管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张阔平和的态度、平和的语气,差点让明雪产生质疑,似乎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争执都是幻觉。
她不安地抓着张阔的胳膊,疑惑地问:“你真不相信我说的话?”
张阔轻笑起来,“你说的那些话,换了谁也不会相信,以后别对着其他人说,大院里那些邻居嘴杂,你要真这么说了,大家指不定认为你精神上出了毛病。”
张阔温柔的态度差点将明雪迷惑,想到刚才张阔的针锋相对,明雪骤然清醒,“可是你刚才不是这样的态度,你刚才奚落我、嘲笑我、讽刺我!”
张阔从容地解释:“我只想试试你到底会说出怎样的胡话而已,但你最后似乎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自圆其说,这看起来有点严重,我先让医生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就这样,明雪在张阔迷幻的态度中将信将疑点了头。
张阔安顿好明雪,信步走出病房。
合上门的那一霎,隔绝了病房里的一切,他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脸色冷得可怕。
顾樱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从医院看望明雪回来之后,顾樱心里一直不踏实。
她在病房外面从明雪口中听到的那些话,不知道是真是假。
虽说重活一辈子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根本不符合常理,可这件事放在明雪身上,竟然莫名贴合。
当初明雪摔了一跤,醒来之后执意要和归希文解除婚约,这是大家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后来明雪又一意孤行嫁给张阔,这让大家更加疑惑,甚至以为明雪中了邪。
如果这些事情用明雪吐露的实情来解释,竟然一下子都通了。
这很神奇!
顾樱并不是信神拜佛的人,对于明雪这番话却莫名有些相信。
更糟糕的是,她隐约觉得张阔也会相信。
在明雪的说辞中,张阔没有娶明雪,而是娶了她,上辈子她和张阔是夫妻!
不知道张阔听了这种话,心里会怎样想。
顾樱心里不安,脸上总显得心事重重。
张冬玲见了顾樱这样,拉着她的手宽慰她:“哎哟小樱啊,你别这样,明雪她摔下去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自责。”
顾樱:?
张冬玲一副看透了的模样,“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肯定是看到明雪住院的样子心里有点自责,是不是?”
“我跟你说呀,小樱,你完全不必自责,明雪也不是你推下去的,她自己被绊了一脚,自己滚下去的,和你没关系哈,你别因为这个事情愁眉苦脸的。”
顾樱没有解释,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这事在她心里并没有完全揭过,以她对张阔的了解,张阔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张阔一定会有所行动。
张阔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顾樱猜不到,正是因为猜不到,她心里才总是泛出一股不安。
不行,不能总这样坐以待毙。
吃过晚饭,顾樱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归希武身上。
“希武,你等下来我房间,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商量?顾樱居然用商量这个词!
归希武突然被自家大嫂召唤,又感受到话语间的敬意,有些惶恐,敲门时拉来自家老妈助阵。
张冬玲领着归希武一起进入房间,顾樱抬头瞧见两人,目光在张冬玲身上扫了扫,“妈,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张冬玲心里一咯噔,“哦,没事没事,你不是说找希武有事吗?我把人给你送来了,你们慢慢聊啊,我不打扰了。”
张冬玲郑重往归希武胳膊上拍了拍,连忙一溜烟跑路,只留下归希武尴尬地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归希武心里有些忐忑,他察觉到自家大嫂这次似乎很严肃,好像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该不会自己期中考试三门不及格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吧?
难不成又要被批评教育一顿?
不是吧!
正当归希武心里绝望之时,听得顾樱柔声问他:“希武,你还想进入文工团吗?”
“想啊,当然想!”
归希武一瞧,顾樱似乎不打算聊他的成绩,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了,往椅子上一坐,兴奋道:“我小提琴现在是个拿手好活,期末文艺汇演,老师已经提前给我预定了表演节目!”
“嗯,真不错”顾樱赞扬一声后,话锋一转:“不过,文工团里面以后是要演话剧的,得要学会怎么表演。”
听到这里,归希武哈哈笑起来,“我演技肯定好啊,以前考试不及格的时候,我凭借我天真无害的脸,不知道骗了爸妈多少次哈哈哈哈。”
归希武大笑几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即僵住,求饶似的看向顾樱,“大嫂,这些事你别跟爸妈说,求你了。”
顾樱好笑地望着归希武,“行,我不跟爸妈说,不过你得答应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