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吻游走在面颊上,夹带着男子霸道的气息,在距离她唇瓣不足一厘的地方停下来。
“我可以吻你这里吗?” 陶临渊凝视怀中化成一汪水的娇人,眸光缱绻,柔声问道。
魏无晏虽被男子细碎而落的吻弄的迷迷糊糊,脑中仍有一丝理智,她说:“不....唔”
余音被男子吞入腹中。
魏无晏气结,她明明拒接了,可平日里温润儒雅的男子在此事上却是专断霸道....
就在此时,她的腹中响起一阵饥鸣,在只有紊乱呼吸声的包厢内极为响亮。
陶临渊听到怀中小皇帝肚子里发出的抗议,倒是松开了唇瓣,他盯着面色绯红的少女,勾起唇角:“饿了?”
魏无晏横瞪了眼凤眸含笑的男子,悻悻道:“今日起得早了些,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才到你定下的酒楼....”
陶临渊将魏无晏从桌上抱下来,转身拉动雕花木门一侧的暗铃。
不出片刻,眉开眼笑的店小二推门而入。
“二位贵客,可是准备好用宴了?”
陶临渊点点头,将单子上的当家菜色都点了个遍。
店小二见戴面具的公子哥出手阔绰,笑着夸赞道:“公子慧眼识金,我家酒楼的螃蟹都是从青州白马湖运来的水稻蟹,个个黄满膏肥,肉质鲜美,没有一丁点土腥味儿。不过水稻蟹寒性也大,不妨配上我家酿造的黄酒一起食用,驱寒之余还能滋身养体。”
“可以,要快一些上菜。”
“好嘞。”
店小二退出门外,魏无晏也不吭声,只默默低着头,吃着盘中的蜜橘垫肚子。
她见杜衡撩开衣摆,在对面坐了下来,男子剥开橘皮,将剥出来的橘子瓣放在她掌心。
“一会吃完饭,陪我一起挂上同心锁,可好?”
魏无晏盯着掌心晶莹剔透的橘瓣,男子心细如发,将橘瓣上的丝络都剔除了。
“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将橘瓣放入口中。
甜甜的,微酸,微涩。
全蟹宴很快摆上桌,魏无晏瞧见对面的男子神情专注,修长手指将蟹壳内的蟹肉挑出,再放入盘中,周而复始,不一会儿,小小的瓷盘里便堆起小山高的蟹肉。
陶临渊在剥好的蟹肉上淋上一圈姜汁,放在小皇帝跟前。
魏无晏舀起一勺蟹肉品尝,当即被鲜得扬起了眉毛。
正所谓吃水不忘打井人,她急忙舀起一勺蟹肉想放入杜衡的盘中,却听他淡淡道:
“我不喜吃虾蟹。”
魏无晏不解地眨眨眼:“那你为何要约我到此地?”
男子似是将全部心神都倾注在难剥的蟹壳上,顺口回答:“你不是爱吃蟹。”
魏无晏听了男子的回答,表情微微一怔。
因为她清楚记得,她从未与杜衡提过自己喜欢吃蟹。
反倒是与那个男子说过....
半年前,青州知府送往京城的一船贡蟹因赶上飓风耽搁半月,等到官船好不容易抵达京郊渡口,一船的贡蟹全都发臭了。
得知消息的魏无晏感到十分遗憾,她最喜欢吃蟹,先帝在世时,她的母妃品阶太低,每年青州送来贡蟹自然是分不到漓锦殿。
本以为她稀里糊涂登基之后,能上沾点傀儡皇帝的福气,有机会品尝传说中的蟹王和蟹后,没曾想一场飓风让她的口福全泡了汤。
哎...看来她这只土泥鳅果然不配沾染真龙天子的福泽。
魏无晏的郁郁寡欢很快被摄政王发现,当摄政王得知她是因为没吃上贡蟹而郁郁寡欢,倒是没有斥责她重口腹之欲,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凤眸含笑道:
“这有何难?陛下既然想吃,微臣写一道折子让青州知府再送来一船贡蟹。”
被男子铁臂紧紧环绕的魏无晏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
“朕从《王祯农书》中得知水稻蟹虽然味道鲜美,但体型较小,松软泥土之余可以让水稻长势更好。可朕听闻青州的蟹农为了获得蟹王和蟹后的重金奖赏,会往稻田中故意投放鱼虾投喂蟹苗,蟹苗在短短一年中疯狂生长,变成壮硕的水稻蟹到处攀爬,最终破坏了秧苗,减少稻田的收成。”
她顿了顿,又道:“古人云: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如果摄政王让青州知府再送来一船贡蟹,只怕会助长蟹农破坏稻田养肥稻蟹的不良风气,来年青州的水稻收成必然骤减。”
魏无晏说完这席话,发现摄政王望着她的眸光复杂。
良久,男子才幽幽开口道:“陛下真是一位洞察秋毫,体恤百姓的贤明帝王。”
原本是臣子称赞君主的一句美言,可放在乱臣贼子的口中,不由变了几分意味。
魏无晏浑身一僵,面对摄政王黑沉沉的目光,忙扬起小脸,讨好地笑道:
“爱卿莫要打趣朕,这都是朕平日里无所事事,瞎看闲书得来的观点。以朕所见,爱卿治国有方,勤政为民,日后定会成为名传千古的一代贤君。”
听过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夸耀之词,摄政王只是浅浅一笑,薄唇勾着几分邪气,配上男子摄人心魂的漂亮眸子,让魏无晏的心跳都漏上一拍。
男子声音低沉,清隽俊容压下来。
“微臣不想做贤君,只想做觊觎陛下的佞臣,夜夜服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