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终于消停了,感恩戴德,再也不敢跳一跳了。
但在主公的大队人马回来之前,有个人先来了下邳城。
……不是田豫,也不是太史慈。
……是一位老先生。
……年龄其实也不特别老,五十岁左右,一身细布直裾,长得很和气,很知识分子。身旁还带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僮仆
她出去巡城时,这位先生前来拜访的,因此她进门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位老先生到来。
“请教先生姓名?”
先生上下打量她,眼神有点奇怪。
“……先生?”
“嗯,华佗,字元化,”这位老先生又上上下下打量她,“刘豫州请我来为将军诊治伤病。”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没听明白,因此脖子前倾,发出了一个十分不体面的“啊?”
老先生自席子上站起身,向着她走了过来。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她,还绕着她走了两圈。
她感觉额头上好像有汗冒出来了。
“刘豫州十分担心将军,请我来为将军诊治,”华佗睁着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将军迟迟不曾成亲,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163章
虽然只是一条历史不及格的咸鱼,但她还是对华佗的大名如雷贯耳。
能够亲眼见一见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神医,她应该很激动兴奋的,奈何现在处境太尴尬了,兴奋不起来。
……这位神医一本正经地要为她看诊,但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给神医看的病。
……考虑到她的核心装置跟正常人类有本质性的区别,这甚至都不是性别问题能解决的。
……就算他是华佗!就算他能给人看病!他也能给终结者看病吗!
她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时,华佗先生忽然又开腔了。
“虽然我不常给人看这种病,”老先生说道,“但是关于男性生育的疑难杂症,我还算了解一些其中缘由的。”
她下意识地擦了擦脑门,好像擦到了汗,又好像没擦到。
“陆将军如此,”老先生瞥了她一眼,“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么?”
“相信相信,”她连忙说道,“华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
岂止是一州一郡,一千多年后也是家喻户晓!
华佗又一次上下打量她,“所以将军到底要不要看病?”
“……不必了!我其实没有病!”她胆战心惊地说道,“劳先生白跑一趟!”
老先生摸摸胡须,并没有强要她乖乖坐下来诊脉或是干脆脱裤子看一看生理构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拱手告辞。
哪怕是个普通医生登门看诊,都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何况是这么闪闪亮一位神医呢?她赶紧吩咐人去后面仓库抱点丝帛过来,恭恭敬敬送老先生上车。
老先生并没有收她的礼,但临上马车之前,又停下来问了她一个问题。
“观将军面色,我已知将军身体康健,没有什么需要治疗的病症。”华佗说道,“但将军与我一路行至门外,我却察觉将军有件事与常人不同。”
“……先生请说?”
“寻常人藏气于内,疾行时体内气脉运转亦疾,因而呼吸急促,徐行时气脉一缓,呼吸即缓。”华佗说道,“将军的气息偶因心绪而变急,但出入行走却不见区别,显见将军这股‘气’与常人大有不同,或许这便是将军剑术绝伦的缘由。”
……她愣愣地看着这位老先生,一时没想出什么回答的话语。
华佗倒也不需要她同他进行一番医学上的交流,只是准备离开时,又想了一想。
“刘豫州十分关心将军,我临行前,他三番五次地嘱托我,要治好你这不能成亲的隐疾,”华佗说道,“将军既不用我医治,须自己想好说辞。”
车夫得了令,慢悠悠地载着这位老先生离开,她站在门口目送,感觉这一面也不过十分钟,华佗先生也并未刨根问底,但她还是有一种尴尬爆了的感觉。
……马车走了,路对面有个人显露出来。
……陈群的目光跟她对上了,然后又很刻意地移开了。
……就是那种“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杀你的人不要管我”的目光。
“是长文啊。”她客气地问了一句。
陈群的脖子僵硬地扭了回来,用一种如梦初醒的语气同她打了个招呼。
“辞玉也在啊,”他说,“好巧。”
……这是她家门口,真巧。
但是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她也跟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