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回来了!”还未进屋,沈嫣然就激动地叫了起来。
“哎哟哟,可回来了。”养母闻声,小跑着来到小院门口,“我们要去接你,你的那位叫李什么的同事说是他去,接着了吧?”
“接着啦!”沈嫣然应着,瞅了瞅屋门:“爸呢?”
“在屋里陪着人呢!”
走进小院,养母上下打量着沈嫣然,“我看看瘦没瘦?”她说着,捏了捏沈嫣然的肩。
“妈,怎么会瘦呢?我呀,胖了!”
“胖了好!”养母乐滋滋地对沈嫣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的闺女,就是漂亮!老沈,快来帮闺女提行李!”
养父喜颠颠地来到小院门口,“嫣然,你可回来了,你妈呀,天天念叨你呢!”
沈嫣然的鼻子一酸,一把拥住了养母,眼里闪着泪光。
进了屋,沈嫣然迫不及待地环视着屋内。屋角沙发上坐着两位衣着老旧、满脸沧桑、干瘦病态的老人。沈嫣然心里一缩——他们就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吗?
放下行李,养母笑容可掬地拉过沈嫣然介绍道:“嫣然,快过来,这位是你沈叔,这位是你汪姨!”
养父见状,悄悄拉了拉老伴的衣袖,低声提醒道:“错啦!是嫣然的亲爸亲妈!”
养母轻拍了一下养父的手,“你就那么肯定?”
养父尴尬地抽回手,冲沙发上的两位老人挤出一脸的笑,“两位久等了,这就是我家闺女沈嫣然。”
两位老人扶着沙发站起了身。沈嫣然这才注意到,“亲生爸爸”竟少了一条腿!“亲生妈妈”的头上还沾着拾荒老人头上才有的废纸屑!
两位老人激动地抓住沈嫣然的手,声音颤微微的,“闺女,爸妈可找到你了!”
看着两位老人老泪纵横的样子,沈嫣然却找不到一点亲近的感觉。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沈嫣然把老人扶回沙发,自己坐在他们中间,双手分别握着老人的手。
“对你,我和你妈早就在电视上认识了,可是谁想,你竟是我们二十三年前被迫遗弃的孩子。”沈叔说。
“你爸是山南人,我是江东人,二十三年前我和你爸在h市打工认识,当时我还是一个大姑娘,你爸还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汪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尴尬地低下了头。
“那时穷,说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沈叔接过了话头,“我和你妈恋爱后,为了省房租,我们就背着家人,悄悄住到了一起,于是,就有了你。”
沈叔说着,陷入痛苦的回忆,“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冬天,我在工地上干活,谁料工地支架突然倒塌,砸去了我的一条腿。”
汪姨抹了抹泪,接着说:“为了给你爸做手术,我挺着肚子在医院里侍候他,很快,工地老板给的一点疗伤费不久就花光了,我到工地去找老板,才知老板出事后跑了路。”
“那时可苦了你妈,她为了照顾我辞了工,可我也是身无分文。等我的腿基本能动后,我咬牙出了院。出院不久,你妈的娘家人就找到了我们的租住地。”
“当我的父母得知我爱上一个只有一条的残疾人后当即坚决反对,并强迫我在一个私人诊所生下了你。生下你后他们
见还有活气,就托人把你悄悄遗弃……”养母低啜起来。
沈嫣然的眼里溢出了泪水。
“我和你爸回到各自的省份后,放不下彼此,放不下你,就又悄悄离家再次来到h市。”
“来到h市后,你爸因为残疾找不到好工作,只得在一家废品收购站给老板看场,我也只好在那里整理老板收到的各类垃圾……”
“我们当然忘不了当初那个女婴,我们希望她还活着,期待着她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妈一有空就会四处打听,但过去了二十几年却毫无音讯,只到前几天我们在一张小报上读到你的身世。”沈叔说着,从一个破皮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星探》。
沈嫣然打开报纸,一个熟悉的作者名字跃入她的眼睛:周思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