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和妻子从出站口折回,乘人不备,踏上了铁轨。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安着摄像头。网络也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无处不在。那时只要避开人们的视线,那就算是获得了自由。
我和妻子沿着铁路大约走了十多公里,终于走出了封闭着的铁道网。
从铁路上下来,我和妻子长长舒了口气,就像突然之间获得了新生。
我的妻子有些胆小,怕呆在城里被警方追捕,可我却反其道而行之。我利用灯下黑的概念说服了妻子,大着胆子在公安局对面的楼下租了一间地下室住下。
我对妻子说,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们怕什么?越是做贼似的,反倒显出心虚来。
对我们来说,面临的第一难题便是吃饭问题。四个孩子跟小老虎似的,正长着身体。我和妻子虽是成人,但长期的颠沛流离,我们的身体也吃不消,尤其是妻子,严重的营养不良。
我们必须得找份工作养家糊口。
找了很久,我们终于在城郊的一家酒店找了份工作。妻子做洗碗工,我负责拉煤、出垃圾、搬运菜品。
那时老大已经八岁了,要是家庭没有变故也该上二年级了。可是不行,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老家。
老大是我们家里的好帮手,她负责管理老二老三。她很聪明,自己摸索出一套管理方法,跟小老师似的带着两个妹妹。
让我们头痛的是老四。他是个儿子,取名高翔,还不满一岁。
经老板同意,我们天天把高翔带到酒店,工作时间就让他坐在儿童椅里自己玩。
那个时候,在后厨洗菜的一个阿姨得知我们家的困难后,很是同情,处处关照我们,有些活她总是抢着帮我们干,好让我们腾出精力照顾孩子。
酒店里偶尔加顿餐,那位阿姨也会把自己的那份美食打包,让我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我们四个孩子也非常喜欢这个奶奶,只要她一去,孩子们便欢喜得不得了。
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我们和那位阿姨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可是我们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被警方通缉的纵火杀人犯!
就在我们淡忘了危险,过着清苦而忙碌的日子时,警方却在地毯似地对我们进行搜捕。
幸亏我们的租住地从城中心转移到了城郊,要不,早就被警察找到,说不定两个月前我就进了班房。
警察在搜查完城中心之后,将排查的警力向郊区摆布。每天都会看到三三两两的警察在各个社区进进出出。
我的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我决定暂不投案,我相信法律的力量,相信警方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那个时候我再现身。
关于警方抓错人的报道报纸上屡见不鲜,我不想成为那些在监狱里失去健康、耗费生命的冤大头。
可是,就在我还没想好脱身之策,还未定下逃亡之所时,警察突然之间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