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中心医院
外科大楼的手术室门外的时钟已指向了晚上十一点半,凌三、王诚耀和丁沐无声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手术结果。
“小铃,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王诚耀有些疲倦地对凌三说道。
“等结果出来了我再走吧。”
“谢谢!”
凌三没有接话,显然今晚王诚耀料到了丁沐会找过来。故意和她散漫地在广场上闲步,不过是想激怒丁沐,也是撕下自己隐忍的伪装,想要来个彻底了断。
可是,王诚耀千般计较,唯独漏算了母亲的突然出现。
凌三不介意当回棋子,这毕竟于她无任何影响,但王红英无辜受累,她便有些替这位热心慈爱的,给予她这个陌生人关怀与帮助的老人家不平。
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子被人害死,这人,居然是自己一直为之骄傲的儿子的,情人!且还是个男人!67岁的老太太怎么受得了如此刺激!
脑溢血呢,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出来了。”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推开,戴着口罩,穿着手术衣的主治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王诚耀一个箭步冲上去洵问情况。
“已经控制住了,送加护疯房观察24小时。”言简意赅地说完,主治医生在四五个医生的簇拥下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接着,做完手术仍处在昏迷中的王红英被护士推出来直接送进了加护病房。
凌三见已无大碍,便与王诚耀告辞回了家。
凌三一向是个直觉很准的人。当她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了一会儿,她断定里面是一个人。
她首先排除了伯奇,因为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走路可不会做出这种踮脚的动作。
那么,不问自进的,应该就是久闻大名的贼先生了。
她放轻身子、敛住呼吸,轻轻转动门把手。
果然,门锁只是扣上而未反锁。
她将门轻轻推开,一个闪身进屋关门。在快速适应屋内的黑暗后,她轻脚走到了发出响声的小卧室。
一个身材瘦削的黑影正在书桌底下来回摸索着。
“啪!”屋子里的灯被凌三打开。
“咣当!”一坨浑身泛着暗光的漆黑金属从一双戴着皮手套的手上掉到了地板上。
小偷一时未适应骤亮的灯光,本能地闭了一下双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知道被自己摸出来的是竟然是一把手枪,而这把手枪的枪口现在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挺能耐啊,偷我这儿来了。”凌三一脸的漫不经心,打量起这个传说中只偷新租的贼。
三十多岁的年纪,干瘦干瘦的,皮肤呈蜜色,个头只比凌三高出三四公分,颧骨突出的国字脸上,看似无害的一双小圆眼咕碌碌地转来转去,完全无法让人生出一丝信任感。
许是觉得眼前的女人除了拿着枪吓唬人也再无更多的动作,这人仗着身高差和性别差,突然发力想推开凌三往外跑。
哪知“啊……”一声惨叫,在男人出手推向她时,凌三先是转动手枪,用枪柄挡去攻势,再伸出一脚将人踹开,然后手往前一抓一扯,男人的左手手臂便被卸了下来。
“啊……我错了我错了,大姐,不,大姐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凌三并不言语,抽出书桌下的凳子坐上去,将手枪弹匣抽出,见里面的子弹一颗未少,这才正眼看向正趴在地上哀嚎的男人。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俩人俱是愣了一秒。
凌三用枪口敲了敲男人的嘴巴:“吵着人睡觉了,闭上嘴行吗?”
“行!行!”男人忙不迭地点头,敢紧咬紧牙关,将疼痛嘶吼到内心里去。
凌三拍拍他的头以示鼓励,然后将枪藏到裤包后走去开门。
“小铃,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胡刚受秦晓指派,过来寻问情况。
“没事儿胡大哥,我睡不着看恐怖片来着,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我把声音调小了。”
“哦,这样啊!”胡刚睡眼惺忪地点点头。
这时,辛琪琪也开门走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一个人看不害怕呀?哎,哪天约你去电影院看,那儿看着才过瘾!”辛琪琪见误会一场,便改约看电影,凌三笑了笑,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送走两位热心的邻居后,凌三觉得心情大好,决定不要对小贼太凶了。
“说说你的情况。”凌三坐回凳子上,和颜悦色地与踡在墙角的男人聊起天来。
“我叫马东,平时大家都叫我东子,今年三十一岁。我是看您才来,还不熟悉环境,所以才……”马东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女人,有些拿不准她倒底想干嘛。如果单纯是因为他擅闯偷窃想打一顿出出气,那彵也认了,反正干这行的被人打只能自认倒霉。但如果是要抓人报警,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
“你就住这里面吧!”凌三这笃定的口吻容不得马东否认,他老实地点点头。
“同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