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前倾,握住戚白玉的手,恳切的道:“我知道大姐姐是为我好,我该怎么做,还请大姐姐赐教。”
戚白玉抑制不住勾起的唇角,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半晌,才又抬起身捂着帕子咳起来。
只是那双低下的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兴奋。
谢尘,戚白歌,戚白芷,这些令她痛苦的人,这些看着她挣扎着赴死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戚白芷出了谢府,寒风吹得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上了马车,戚国公盘问了几句戚白玉对她说了什么,都被她敷衍过去。
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想着戚白玉的话,心中涌上讥讽。
戚白玉能安什么好心才怪,她当自己是和她一样的傻子吗,简单粗暴的一碗药下去要那母子一尸两命,然后被父亲埋怨,还和她一样被谢尘厌弃到死?
她未必也太小看自己了。
不过戚白芷承认,有一句话戚白玉说的是对的,那个三房庶女确实是她最大的障碍,必须要除掉。
但自己将来想要顺顺当当的进谢家的门,这件事就一定不能叫人想到自己身上。
她琢磨起刚刚戚白玉话里透出的信息。
回到国公府,她很快将丫鬟叫来,道:“上次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丫鬟道:“已经接触上了,就是那个红杏还挺谨慎的,什么也不说。”
戚白芷想了想,让丫鬟附耳过来嘱咐了几句。
丫鬟点头正要退下,她又道:“再多等几天,让人悄悄将那红杏给放了,别做的太假。”
看着丫鬟的背影,戚白芷眯了眯眼睛,有些事情若是细细筹划,样样周全,势必会露了马脚。
而眼下,她要做的只是放一根线出去,然后静观其变,适时地推上一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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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昼短夜长,申时刚过,天色就暗了下去。
昨日又落了雪,这会儿没了太阳,天色昏暗,路难走的很。
小招一边小跑着从后院出来,捂着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冲门房小厮疑惑的道:“这大冷天儿的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急着叫我啊?”
小厮也有些抱怨的道:“刚刚前门来了一个姑娘,说是一个叫小招的丫鬟的远方亲戚,叫我送个信儿,我这打听了一圈儿才知道小招是哪个。”
若不是那女子给够了银子,他才懒得大冷天儿跑这么一趟呢。
小招疑惑,她跟着姑娘从淮安来到京城,在这京中哪可能有什么亲戚。
她皱眉道:“我可没什么远方亲戚,别是找错了吧?”
那小厮不耐道:“我都问过了,全府里就你一个叫小招的丫鬟,赶紧的吧。”
小招一肚子疑惑,却还是跟着小厮来到谢府的大门处。
小厮指着门外的一个墙角处,对她道:“喏,就是那个姑娘,也不知道咋回事,让她进来门房避避寒都不肯。”
小招打眼看去,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随即脑子里现出一个人来。
红杏姐?
她娘不是得了重病,让她回去照顾了吗?
小招没来由的心头一跳,下意识觉得红杏来了谢府,却没有报真实身份,而是装作自己的远房亲戚叫自己出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回头看了小厮一眼,道:“确实是我老家亲戚,多谢你了,我过去和她说两句话,很快回来。”
小厮摆摆手,示意她赶紧。
小招连忙跑到那个墙角处,小声喊道:“红杏姐?”
红杏裹着一个破旧的斗篷,听到喊声,立刻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角处还带着点点淤青。
小招吓了一跳,道:“红杏姐,这是怎么了?”
红杏摇摇头,将她拉的近了一些,低声道:“时间紧迫,我下面跟你说的你一定要记住转告给姑娘。”
小招见她这样,顿时紧张起来,点点头。
红杏盯着她,脸上呈现出一种愤怒和悲切。
“你告诉姑娘,她生辰那日我在谢府中听到侍女说,戚白玉算计好了要让姑娘借腹生子,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我被她发现之后,被带回国公府交给老爷关了起来,老爷也早就与他们大房串通一气,要卖了姑娘。”
这话入了小招耳中,顿时如有一道炸雷在耳边惊响。
她瞬间便回忆起姑娘生辰的第二日清晨,那不堪回忆兵荒马乱的早上,姑娘被千夫所指,被所有人辱骂的场面。
竟然,竟然是那些人一早就算计好的嘛?
那些老爷们,那么有权有势的,总是高高在上的,竟然就,就欺负她们姑娘一个!
这一刻,小招顿时觉得胸中被愤怒涨满,憋屈的真想要找把刀子将那些人挨个捅个遍!
红杏看着她,眼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她接着说道:“还有,你告诉姑娘,要小心苏姨娘,几个月前,轩哥儿被选入宫中做了三皇子的伴读,我打听了一下,府里的人都在私下里说轩哥儿这样的身份正常来说绝没可能做皇子的伴读,苏姨娘这是将女儿卖了给儿子求来的富贵。”
这次,小招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