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面男鬼猛磕几个头：“老爷，我说的千真万确！”
一说起自己的苦劳，赤面男鬼眼泪就下来了：“我一直本本分分在山烟市的三婆婆庙中值守，甚至还额外开设了男德班，教化那些不爱学的农夫们。我每天七点就让他们过来上课，九点才放他们回去。在我的带动下，现在村里男的都不赖床了！”
山烟城隍：“………………”
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赖不赖床的，这算什么教化？
不过毕竟这个赤面男鬼是他亲自批的，城隍老爷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好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这值守神灵的功劳。
赤面男鬼一直啜泣，在看到城隍点头之后，这才敢放开嗓子哭出声：“可是老爷，就是旁边这个凡人，她不仅把三婆婆的塑像给砸碎了，还，还冒充了您的名义！”
城隍老爷这眉毛一下子就扬起来了。
打碎神像无所谓的事，冒充本老爷的名义……？
大胆！
他抬起手中醒木，对捕快头子命令道：“去，把她叫醒，本老爷要亲自问话！”
那捕快刚刚要去推艾枫，就听她嘴里念念叨叨。
“她在说些什么？”
城隍老爷挺直了腰板，连忙示意捕快停手“都说凡人梦中口吐真言，你去悄悄听了来！”
捕快凑过去，脸色登时就变了。
城隍老爷更急了：“她说什么了？”
捕快支支吾吾的，还来不及开口，那边被吵得不行的艾枫气得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的这堆鬼影，本能怒斥道：
“再吵？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超度了！”
“嗬！！！！”城隍老爷鼻子都气歪了：“大胆！！！区区一个凡人，还想超度本老爷。”
“抓起来，打打打！”
——
艾枫这边喊完了这才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面前这怪异且黑压压的县衙。
艾枫：“………………”
艾枫揉了揉眼睛，眼前这穿着绿色官服的长髯男人还在面前：“我去，我在哪儿呢？”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旁边几个黑影压了过来。
借着旁边点起来的烛火，艾枫愣住了：“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枷锁将军？”
——
上次在静升市大闹城隍庙的时候，这四个将军给艾枫留下了深刻的回忆，是以此时一见，就认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静升市和山烟市的县太爷的共享的，而是因为阴间除了那各层的地狱、叫得上名字来的工作场所之外，所有神鬼的住处，根源其实都在阳间。
那薛云云开鬼妓院尚且都要在荒村野地里寻一座坟头做根据地，更何况城隍老爷的衙门这种重要的地方。
艾枫现在虽然说是在阴间，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她就在山烟市的城隍庙里面。
只不过被捕快给那锁魂链牵到了鬼空间里面。
阳间的城隍庙大多是大同小异，所以这“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枷锁将军”四个将军的雕像，自然长得都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