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亭裕这三年多里面,跟之前相比,给人感觉确实不太一样,就是不知道他以前装得太好呢,还是自己的人里面出了叛徒,隐瞒了真实情况?这个怀疑,并非是今日才有,然而,周姨娘即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心里想什么,面上肯定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只是眼中含泪的看着平阳侯,不说话。
周姨娘这样的人,擅长哭,也知道怎么哭才会好看,才会叫人心软,然而,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她在自从成为平阳侯府的“当家主母”之后,就很少哭了,而这个时间可不短了,曾经年轻美貌,现在就算是保养得益,就算是风韵犹存,也逃不过人到中年的事实,那娇柔的神态,只会让人觉得作呕。
果然,平阳侯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一巴掌扇过去,“你还以为自己是二八年华呢?一把年纪还这般作态,你是要恶心谁?十几二十年了,动作还这么熟练,你这贱人是不是经常背着我勾搭人?啊,是不是,说啊?”
接连的巴掌落下来,还有那一声声深怀愤怒的质问声,让周姨娘整个人都懵了。
周姨娘一开始还否认,但是,这么多年,因为顺妃跟敦王这两大靠山,底气足,心气高,哪能始终被动承受,忍无可忍,就毫不客气的打回去。
于是,场面似乎就有些失控,原本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听得动静,有那比较得脸的下人忙进来看,这一看可是不得了,连忙回身将外面的人叫进来,想要将这两位主子给拉开。
“敢跟本侯动手,反了天了你们?”平阳侯眼神冷厉,到底是着侯府的最高权威,威慑力十足。回头一把将撒泼的周姨娘甩开,“将周氏给我关起来,没有本侯的允许,谁敢将她放出来,统统杖毙!”
哪怕这大多数人平日里是伺候周姨娘的,这个时候,也不敢忤逆平阳侯,说到底,他们原本就是平阳侯府的人,即使从周姨娘进门的时候就开始伺候,本质上也依旧是平阳侯府的“财产”,除了是像魏亭裕院子里那些,魏亭裕护得住,其他的下人,平阳侯是要打杀还是发卖,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周姨娘喘着粗气,这会儿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蠢事,连忙跪下来,各种软语求饶。
伏低做小,好话说尽,当真是能屈能伸得很。
平阳侯爷也让自己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些,周氏就算是妾室,也不是他能随便发作的,周姨娘这一求情,他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不过,也仅仅是不再将他关起来,这火气可是半点没有退下来。
不管平阳侯多恨,事情闹到这一步,还是要尽可能善后,而且,不能让周氏插手,平阳侯府的主母还在呢,平阳侯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儿女婚嫁之事,本来就应该由当家主母来办,更何况这嫡长子的婚事。
跟闻人家算是结仇了,如果这后面再出点差错,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平阳侯拍拍额头,觉得自己也是蠢了,原本完全不需要自己费心的事情,劳心劳力还半点不讨好。
因此,之前被平阳侯亲自下令封掉的院子,又重新打开,平阳侯“请”了平阳侯夫人出来。
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虽然这个“终身”其实很短,平阳候夫人也不会不重视,因此,平阳侯只是说明了来意,平阳侯夫人就立即离开了佛堂,对于平阳侯将事情闹得这么严重才来找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平阳侯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叫平阳侯火烧火燎的,仿佛就再说:这么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平阳侯还待发作,平阳候夫人径直的离开了。没回主院,而是去了魏亭裕的院子,没多久就回来了,带了一溜的丫鬟,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如果小草在场的话,定然能认出,这个人就是曾经在“薛亭裕”身边的周妈妈。
平阳侯夫人回了主院,也根本就不管原本的人是听从谁的吩咐,二话不说,就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而众人彼此等我看了看,也不敢忤逆,乖觉的听从吩咐。
即便是十多年没处理过这些事情,现在也依旧有条不紊。
平阳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忙而不乱的场面,不管是面上还是心里,都多有复杂,平时偶尔也看周氏处理家事,但是,这么一对比,才发现,周氏跟发妻比起来,悬殊明显,周氏或许干练,那也是小门小户的干练,永远缺少了发妻这样高门大户的女子的大气。
平阳侯知道,有些人在私底下说他上不得台面,这会儿,他自己仿佛也有这样的认知。
平阳候夫人当着平阳侯的面,让人去周姨娘那里将账册库房钥匙对牌等东西取过来。
丫鬟闻言,还小心的瞧了瞧平阳侯的表情,发现他没反应,心里琢磨着,这侯府里怕是要变天了,脚下等我步子都迈得大了一些。
周姨娘是没想到,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呢,她的管家权利就被夺了,原以为会老死在佛堂的女人出来了?!这刺激简直就比之前平阳侯一系列的行为还大。
可是,周姨娘没有扣下的理由,因为平阳侯夫人是主母,她只是妾!对方又好好的,要管家权,平阳侯斗不能不给,她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也就是这种时候,才会让人真切的感觉到,正室与妾室之间的巨大差距,除非妾室比正室强太多,不然,正室对妾室,真的是天然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