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被小草无奈的唤了一声,韩氏也消停了,“昨儿你好心,大街上救了人,许国公世子夫人不满你管了下人没管她女儿,负气将她闺女带走了,可惜,太医院的御医束手无策,又找上门来求医了,这人好像快不行了,萱儿你看着办吧,能救救,不能救也别勉强,毕竟一天时间,睡知道恶化成什么样子,你到底是人,不是神,能治病,不能起死回生不是。”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小草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许国公府的人听的,尤其是又刻意说了许国公世子夫人的所作所为,简直差明说,他们许家的姑娘若是死了,那都是许国公世子夫人这个当娘的错,跟他们闻人家的姑娘半点关系都没有。
许国公世子夫人倒是想要拿出昨日的硬气跟派头直接怼回来,奈何,之前领教了韩氏的厉害,更何况女儿命在旦夕,太医院的人都说了,只有找闻人家四姑娘试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比起意气用事,到底还是女儿的命更为重要。
更何况还有自家公爹在,之前根本就不管事儿的公爹,却在这件事情上狠狠给了她排头吃。
要说许国公对发妻还是很有感情的,尤其是人老了,倒是越发的还念年轻的时候,而孙女侍奉发妻多年,又将人送走了,他儿女孙子孙女众多,因为多了,难免就不当一回事,这个孙女与其他人到底是不同的,就算没相处过,也会爱屋及乌的多在意两分,今日会亲自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国公因为得不到重用,手中就一个国公的帽子,什么实权都没有,心中郁郁,但是,到底身为摆在那里,至少这明面上不会被怠慢了,今儿却在韩氏这里碰了壁,一把年纪了,心中肯定不高兴,不过,因为韩氏到底没针对他,而等到韩氏遣人去叫小草,觉得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了,不管最后什么结果,跟他都没啥关系了,对那个孙女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的看重两分,也就这样了,于是,直接走人。
许国公世子夫人压着心中的郁气,适时的上前,诚诚恳恳的跟小草道了歉,表示昨儿是她不对,不过看在她也是救女心切,还请原谅云云。
因为有韩氏在前,小草也没打算再做什么了。“人呢,在哪儿,我先瞧瞧。”
那徐家姑娘被安置在后堂的榻上,人被带走之后,根本就没有醒,昏迷中,除了药,勉勉强强的灌了一些汤汤水水下去,而且,灌下去的,至少也有一半吐了出来。
因此,这会儿人的状真的很糟糕,通常情况下,大夫大概会叫家属准备后事了。
小草已经料到这姑娘如果没得到很好的治疗,病情可能会恶化的结果了,但是看着这奄奄一息,似乎就吊着一口气的模样,还是有些吃惊。
没有多想,立即就施针,至少得拉回她一些生机才是,如若不然,就算是要给她开颅,她也等不到那会儿了。
施针之后,小草又给她检查了一下头上的伤,这一摸之下,觉得不对,她昨天诊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必然是有二次撞击。
一个国公府的千金,世子嫡出的女儿,本该是一堆人伺候的,这受伤昏迷不醒之后,还能再狠狠的撞一次?这伺候的任都是吃素的吗?还有这当娘的,都没有找可靠的人,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的吗?
小草回头看许国公世子夫人,那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许国公世子夫人被看得有些发毛,“怎,怎么啦,是,是不好啦?”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那份担忧倒也不是假的。
只不过就算不是假的,大概也强烈不到哪里去。
小草面无表情,“我只是很好奇,是在什么情况下,徐姑娘的头部造成了二次撞击。”
许国公世子夫人有些尴尬又心虚,“小女这不是昏迷不醒,下人不小心……”
“好一个不小心,堂堂国公府,已经落魄到连像样的下人都没了吗?粗手笨脚的照顾受伤的主子,这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许国公世子夫人被小草顶得脸色好不自在,可是这话她要怎么反驳?毕竟“不小心”这种事情,按常理来说,的的确确不可能发生,哪怕她第一时间就给予了惩处,也不能挽回什么。
倒是韩氏在旁边嗤笑一声,“萱儿,这许国公府虽然式微,也不过是在朝堂上的权势,其他方面,底蕴摆在那里呢,怎么都不会差的,许国公府那么多主子,几乎每个身边都是仆婢成群,怎么会少了像样的人手,说到底,左不过就是不经心罢了。这位许姑娘呢,才回皇城没多久呢,以前跟她祖母在地方上,跟许国公世子夫人自然美多少感情,就算看着是疼爱女儿的,只不过有三五分的精心就不错了,还指望十分十二分不成。”
所以,在意可能还是在意的,只不过这在意的程度有限而已。
“我也回家没多久,娘对我的精心程度,不止十二分。”小草直白道。
韩氏闻言笑了,这话的确让她高兴,“这天下人自然不能一概而论的,这当娘的,那肯定也不一样。”
小草颔首,“娘自然是最好的。”
“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那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唯独你在外面吃了苦,受了委屈,他们几个不一样,所以给我儿再多的补偿那都不够。”
“娘,我没受委屈,也没吃苦,这事你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