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十几年前来的时候,赵家的内宅就是这位老夫人在打理,她丈夫不怎么样,不被她公爹看好,她却是挺能耐的,不过,这位老夫人,有那么一点势利眼,当初小草跟林神医客居赵家的时候,兴许是嫌弃他们破落,认为他们就跟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样,她就不太喜欢,若不是她儿子的身体在林神医手底下,确实在不断的好转,加上他们是赵老太爷请来的,她也不敢怠慢,不过大概还是心痛那些用在“破落户”身上的好东西。
这一回在得知小草的身份后,那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现在赵家可没有病人,而且,她又不是林神医,还带着人上门,就存在是占便宜来了。
这样的人应付起来也不难,小草在见到她之后,第一时间就表明了现在的身份,就差明说,咱现在不是“破落户”了,只是借地方停留一段时间而已,不会占你便宜。
果然,这位老夫人眼神马上就不一样了,那一个热情,倒分明是要攀关系了。
小草无所谓的笑笑,她是因为赵老太爷的盛情才会留下的,如果干扰到她给亭裕治病,那么直接搬出去就是了,至于到时候这位老夫人会不会被赵老太爷责问,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过原本分内外的安排了两个住处,小草拒绝了住在内院,直接跟魏亭裕住外院,至于会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她完全不在意。
小草的身份没隐瞒,魏亭裕的身份倒是就只有赵老太爷跟赵家主知道,不过,既然是礼部侍郎家的姑娘的未婚夫,想来也是有些身份的。
须知,在祈朝,除了贱籍,以及直接是朝堂下旨被贬的人及规定的后代,还有些特殊的人群禁止科考之外,其他的并不禁止,想当然的,商籍肯定不在禁止范围内。
赵家这样人家,自然也是希望有人能走上仕途的,也不说对家里多大的助益,但是有人在官场,那家世背景都会显得不一样了不是。
只不过吧,赵家人好像跟仕途真的是无缘,不是怎么读都读不出来,再不然能读的,却总是出现各种岔子,迄今为止,赵家也就有两个秀才功名在身,看上去真的好不可怜。
不过,即便是如此,赵家的读书人依旧是不少,在他们身上耗费了不少的钱财,不仅仅是笔墨纸砚这些,还有延请名师,当然,这名师其实也是有限的。
不管日后如何,现在家里边突然来了从皇城来的贵人,自然想要趁此机会打好关系,在女眷找小草无果——其实根本就见不到人——赵家男丁就找到魏亭裕头上,就算他的出身不是那么高,又是废人一个,大概率也没什么话语权,但所谓“夫妻一体”,而且,再差,在皇城的人脉,也强出他们千百倍,怎么算都不会亏。
不过,魏亭裕是什么人,想要从他这里讨到什么好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真的,就算仅仅是想要得到他一句类似承诺的话,都基本上不可能。
小草一心在研究她的东西,也是偶然间知道魏亭裕被赵家的人烦扰,须知,那些人可不仅仅赵老太爷这一家子,还有旁系的人,小草一时间质疑留在赵家的正确性。
倒是魏亭裕,拉着小草,笑道:“没事儿,其实这段时间我也确实挺无聊的,这些人用来解闷倒也不错,我要是累了,直接拒绝不见就是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在小草确定这话的真实性之后,也就直接撩手不干了。
赵老太爷跟赵家主自然也知道这情况,赵家主有些担心,赵老太爷却当回事,甚至还有种乐颠颠看戏的姿态,魏亭裕年纪轻轻就是块难啃的骨头,让他吃瘪,小小的“报复”一下而已。
赵家主无奈,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祖父还真是越来越……
数日后,魏亭裕就对这解闷的方式失去了兴趣,然后直接找上赵家主,意思是想要去看看赵家的药材生意,这请求,似乎有些不太符合规矩,赵家主心里边转了好几个圈儿,各种念头都有,不过面上不显,笑着应了。
魏亭裕没做过生意,不过,有一种人他就是全才,学什么都很快,当然不会立马就精,但是,短时间里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完全就不在话下。
说起来,也不过是短短不到十日的时间,魏亭裕就将赵家的生意了解得七七八八,哪怕有些事情其实是刻意的避开了他,结果也能被他从已知的事情里窥破,赵家主在心中暗叹,这未免也太聪明了些,祖父说他是人精,还真是一点不为过。
相应的,心中自然也止不住的担心,甚至是阴谋论,怀疑他是不是对赵家有所企图。出身侯府,又是世子,可又能如何?在哪儿都不缺乏争斗,尤其是这位世子没有健康的体魄,在皇城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赵家就整个祈朝的药材商人来说,可能还是排不上号,不过,这家底儿无二着实不薄的,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事实告诉赵家主,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在魏亭裕将赵家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之后,让赵家主带他去见了赵老太爷。
魏亭裕也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道赵老太爷跟赵家主有没有兴趣做皇商?”
此言一出,这祖孙二人面上都有些不淡定,缓了好一会儿,慢慢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魏亭裕,“魏公子这话当真?”
“玩笑这种事情,也是要有个限度的,两位认为我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吗?此事应该关系到赵家全族的发展,我是那种将别人全族都不当一回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