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是湿润的，魂灵是热烈的。
因为凌莫寒，她忽然忘记了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当车头不堪负重往下坠的那一刻，她甚至还来不及呼唤一句他的名字。
“啊——”
车子就以越来越倾斜的角度极速往下坠，很快就变成了垂直降落。
乔鹿脸色煞白。
再抬起头，发现凌莫寒像丢了魂似的，眼底皆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害怕。
“鹿鹿，你别怕，有我在。”
在车子往下掉落的最后一瞬间，男人拼了命地想要拉开车门。
车门上了锁，他就开始用手砸。
然而时间不等人，命运从来不是戏剧，没有皆大欢喜的反转，只有悲天悯人的持续。
这车是经过改良的，从外部破窗是很难的，所以乔鹿没有等到凌莫寒砸开车窗，就跟着车子坠入了海里。
悬崖太高了，乔鹿彻底掉下去的那一秒钟，她看见了凌莫寒眼中的绝望。
唔……好难过。
他怎么比她哭的还惨？
车子坠入海底，黑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地朝车窗挤压过来。
只要海水没有灌进车里，她就还能活一段时间。
然而即便有这个缓冲期，也无非就是等待死亡罢了。
乔鹿感受着车子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往下沉。
海水泡泡在她眼前往上冒，乔鹿居然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趴在车窗前，静静地望着水里的世界。
其实也没有好看的，因为黑不溜秋的，她什么也看不清。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几秒钟，忽然，她看到不远处的水里突然倒腾出一片银色的水花。
——有个什么东西跳进水里了。
她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头皮又炸了。
妈的，凌莫寒怎么跳下来了？
他不要命了？
乔鹿气的整个人都疯了。
啊喂，团团年幼丧母也就算了，他还打算让他年幼丧父吗？
乔鹿又忍不住哭了，眼眶红红，鼻子也红红的。
她的额头重重地磕了一下车窗，嘴里轻语道：
“拜托，你别过来。”
这是悬崖，这是海底。
惊涛骇浪的，要救她，他至少得把窗户给打碎。
但是他在陆地上尝试砸穿玻璃都未果，更何况是在水里。
水的气压是可怕的，以人力基本是不可能砸穿玻璃。
而且，即便他能砸穿，也得有足够的时间。
可是，这会儿水已经往车里溢了。
和时间赛跑，除非他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