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光,所以窗帘是紧闭着的。
她也怕冷,所以即便是在当下炎热异常,山火频发的加州,沈平钰也没有给她开冷气。
于是,乔鹿出了很多冷。
可那是冷汗。
她仿佛在冰水里冻了一天似的,冷的牙齿都在发颤。
沈平钰发现她时,她正在哭,但哭的很压抑,像受了伤的小兽一般,可怜委屈地呜咽,独自舔舐着鲜血汨汨的伤口。
沈平钰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抱进怀里。
可她却下意识地推开他,蹬着腿,躲的远远的。
她缩在床的一角,抱着自己,大大的眼睛惊恐又戒备地望着他。
“你……你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沈平钰又心疼又恼怒。
他耐着性子,柔声回答:“我是你的平钰哥,小鹿,你忘了吗?”
乔鹿似乎很费劲儿地想了想,摇头。
“不……我不认识你,我……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是烙在乔鹿心里的执念。
她是有家的,只是她回不去。
沈平钰的眸子和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不再是从前温柔的他,而变得狂躁,愤怒,不耐烦。
“你没有家。”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家在这儿,知道吗?”
乔鹿执着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精神压抑。
“……不。不是的。我……我有家。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绝望地哭出来。
“莫……莫寒……”她对这个名字的思念泛滥成灾。
即便她精神不正常,即便她时而会忘记一些事情,即便她现在是会丑八怪。
可凌莫寒这个名字,却像是刻在她骨血里,怎么也抹不去,消除不了的印记。
沈平钰的双手捏成拳头,他阴测测地盯着乔图,眼睛渐渐变得像蛇一样阴毒贪婪。
倏地,他欺身向前,把她拖到自己的身下。
“凌莫寒,凌莫寒,你永远就只记得他一个人的好。那我呢?我他妈喜欢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愿意看我一眼?”
乔鹿害怕地身体发抖,眼里的泪哭的越来越凶。
她想要挣扎,可她就是个病人,身体羸弱不堪,捶在男人身上的力气就跟蚂蚁似的。
这并没有激起沈平钰怜香惜玉之心,相反,他的耐心,他的柔情,早在一遍又一遍呼唤别的男人的名字的时候,一点点地消耗光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忍了。
忍就这么多年。
八年,整整八年,就为得到今天。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为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