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的娱乐节目还在播放,贾玲和沈腾这一对活宝将台上台下的观众逗得哈哈大笑。陈焕庭被他们笑得心烦,啪一下关掉了电视,房间陷入彻底的安静。
第28章
白素的失眠病又复发了。
半夜两点,她再次起床,偷偷摸摸地拿走陈焕庭放在床头的手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整个小区都睡了,对面的楼只有倒数第二层亮着一盏橘黄色的灯。
这个夜晚,还有人同样难以入睡吗?
白素解锁了陈焕庭的手机。
短信——没有。
微信——没有。
没有、没有,是真的没有,还是他隐藏的太好,我一直找不到?
如果真的没有,他为什么要骗我,要对我撒谎?
白素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你在做什么?”身后冷不防传来声音。
白素一惊,将手机捂在心口。还未回头,陈焕庭已经走了过来。
“你,你怎么醒了?”她有些慌乱。
陈焕庭沉默地看着她。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色照进来。陈焕庭的目光和这片月色一样冷。
两人对峙了几秒,白素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失眠睡不着觉,想起白天要追的剧,就爬起来看了。你手机不是无限流量的吗,所以……我已经关了很小的声音了,还是吵醒你了吗?”
白素偷瞄了陈焕庭一眼,他面无表情:“我的手机上,没有视频软件。”
这毫无情面的话让白素心里一酸,她委屈地说道:“……我在网页上看的。”她将手机锁屏递出去:“看个手机都这么小气,还给你好了。”
陈焕庭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接,而是坐到白素身边,凝视外面的夜色,问道:“白素,我们互相信任吗?”
不知为何,强烈的泪意再次涌上白素的眼眶,她稳住心绪,转头看着陈焕庭,“当然,你怎么这么问?”
“那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白素一愣,但她没动——她的手机上有太多秘密,她无法像陈焕庭一样毫无顾忌地将手机拿给他看。
“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陈焕庭看向她,眼里有深深的失落,“今晚回来我请了代驾,因为不熟悉车况他追尾了前面的车。在查看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按钮,正是那枚gps定位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白素面色一白,强装镇定,“这是什么?”
“那把你的手机给我。”
“你做什么?怀疑我?!”白素忽然暴怒,“还是审判我?”
“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东西和你有没有关系,还有,”陈焕庭平静说道,“你前段时间的失眠又是因为什么。”
“我听不懂。”白素起身就走。
“你知道,我没有戳破,只是想让你安心。”
“哈,你知道,你居然都知道?”白素猛然转过身,意外地看了陈焕庭几秒,反而大笑起来,“陈焕庭,你总是这样,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既然都知道,怎么现在才来问我,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想恶人先告状?”
“不是我总是这样,是我们总是这样。”陈焕庭疲惫地抬起头,“我们之间太缺乏信任。我的手机、我的电脑,对你通通开放;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想问的,完全可以直白坦荡地来问我,你何必一次又一次翻我的包、我的手机,不遗余力地试探我、揣测我,甚至变本加厉地在暗处调查我、追踪我?”
“因为我爱你啊!”白素脱口而出,“我害怕失去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这既是你对爱的理解吗,”陈焕庭并不想和她在此时讨论爱情观,但白素刚刚的话却让他忍不住喟叹长叹,“也许这才是我们关系长久以来的症结所在。我以为我们经历了年轻气盛,经历了失而复得,会更加成熟明白自己对感情的需求是什么——我自作主张默认你和我一样,要的是一份平静生活和可以持续下去的长久相守,却忘了在感情的最初问你要一份最基础的信任。”
“所以你是在责怪我?”
“不是,白素,我是在怪自己。我始终没法按照你的答案给你一份你要的安全感。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应该严厉地制止你,但我轻信了时间会证明一切,事实上,沉默在时间里会成长为纵容。”
“陈焕庭,你总是把话说得这么好听,”白素笑着,眼里却蓄积起泪水,“你扪心自问,在这段感情中,你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从未有过别的想法,你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怀疑,难道连带对我的为人也产生了看法?”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白素摇头冷笑,“是你手段太高,我始终只能被你俯视,”白素迅速起身,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直接甩到陈焕庭面前,“那这个呢,你还能对天发誓重复刚才的话吗?”
陈焕庭拾起来,那是一张他背影的照片。他一时看不出这是在哪里照的,又是谁照的,只有在右下角有一串数字:20131207。
“这是什么?”他皱眉问道。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白素居高临下看着他,无比讥讽地说道,“你不是自诩做事清白吗?你不是坦诚和苏然没关系吗?这张照片被苏然保存了六年,看来真的是喜欢地很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她这样念念不舍,不知道她现在和这个人有没有旧情复燃。别告诉我这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这个世界上从来一个巴掌都拍不响!”
陈焕庭忽然反应过来,这张照片应该是第一次在青山村苏然给他照的,可他从来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他的心好似被人猛地一拽,问道:“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白素轻笑道:“我不只有这张照片,我还知道你们之间在福利院的小秘密。陈焕庭,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玩儿这种地下党接头的游戏吗?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恶趣味,还是真的偷情的感觉来的更加刺激香艳?”
陈焕庭站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白素无可救药地看着他,“你还跟我装什么,她每个季度给福利院捐赠的一万块,是你们在福利院的开房费吗?”
“够了!”陈焕庭厉声喝止她,“你这些事情是哪里听来的,这张照片——”电光火石间,他恍然大悟,“你见过苏然的本子,这张照片也是她本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