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守肃然道:“但你要知道,上陵姜家的子弟大多都入玄阳宗修习。”
姜天霸补充道:“包括那个姜扶光。”
姜天霸深深觉得那个姜扶光不是一只好鸟,凌火道君更不是一只好鸟,如果是好鸟,就不会在当初胡搅蛮缠把事情做绝。说白了,就是贪心自私四字。
他们想把姜如遇留在上陵姜家,又要她发誓一生低于姜扶光。见姜如遇不愿意,又不甘心她带着完整的天赋归入天南姜家。
这次姜如遇如果在玄阳宗碰上姜扶光等人,如果姜如遇低她们一头,恐怕她们不会再说什么。如果姜如遇再比她们强,她们的态度可就不一定了。
可是修士自当一力争上游,得证自己的大道,难道要姜如遇照顾她们的感受,躲躲藏藏的隐藏实力?
见到众人的目光,姜如遇道:“我自当小心谨慎,不行小肚鸡肠之事,不坠天南姜家之名。”
她不想再和上陵姜家的人翻那一堆烂摊子事儿,她此次前去玄阳宗,只是为了寻找姜不疑说的那部法门,但如果别人再次逼上门来,姜如遇总不可能再把左手给废了。
姜天守道:“我从没有怀疑过你的分寸,我只是要告诉你,如遇,你年纪尚浅,不知世上有许多的人是一点道理分寸都不讲的……你此去,把这些传声符带上。这些传声符乃是我们命人特制而成,不怕水侵,不怕火烧,也不用灵力催动,你陷入任何险境都能用它通知我们,我们还准备了一些护身法器,你一并带上。”
“这次在玄阳宗,上陵姜家的人不再翻出之前的事也罢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带上东西,作护身之用,遇事别强忍,也别鲁莽。”姜天守道,“圣地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的四叔已经通过圣地进阶,我们天南姜家,以后不会再护不住你。”
“恩。”姜如遇心内流淌暖流,她去玄阳宗寻找功法的事情,没告诉叔伯他们,他们却没有半句疑问,只担心自己的安危。姜如遇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知道实情担心自己,去为自己寻找凤凰遗迹。凤凰遗迹行踪缥缈,连天南姜家的创始人都无法找到。
“叔伯们一向心疼如遇。”姜如遇道,“我也必不会令你们失望。”
她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那双眼内因有极冰之焰,显得更加清冷璀璨,如要直直望进人的灵魂,使人既觉得美至,又如同被攥住了心脏,不敢逼视。
离涅槃业火到来最多还有两年,她这次去玄阳宗,一定要寻到法门。
姜如遇不再耽搁时间,朝众人辞行,姜天信思虑周全,忽然叫住她:“你补血的法子想好了吗?”
他问的是姜如遇使用燃血之法,灵力不继要再补血时该怎么办,那时她无法使用灵力,还怎么能抓住妖兽饮妖兽血?
姜如遇侧着身子回眸,摩挲一下腰间的白玉笛:“想好了,就用这凝冰笛。”
这凝冰笛乃冰原内的坚冰制成冰原内的坚冰已有万年,浸润进了冰凤的威压,姜如遇拿极冰之焰融冰做成了它。
别人吹奏只是普通玉笛声,而她具有凤凰灵血,体内有极冰之焰,相当于是一只人形凤凰虽年幼,不如那只冰凤前辈,但哪怕是年幼的凤凰威压,也足以号令百鸟。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姜如遇使用燃血之法陷入血力不足、无法使用灵力的地步,她便可以吹奏凝冰笛,让鸟族妖兽赶过来,借她鲜血。
姜天信见姜如遇心中有谱,颔首:“你知道就好。”
时间不等人,姜如遇朝众人挥手远行。
她一个人、一柄剑,这就朝中陆玄阳宗出发。
哪怕玄阳宗或许存在着令她尴尬的故人,存在未知的危险,她也不能停下脚步。两年,如果她寻得到那门法门,她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寻不到,这两年,就是她剑道生涯的终章。
所以她,一刻不能停。
姜如遇握住剑柄,朝阳的暖光洒下来,暖不了她身上的极冰气息,她背对着天南姜家的人,缓和的表情也不再有,只疾速前行。
姜天守等人没送太远,天南姜家总是希望孩子更加独立坚强,有远行勇气,只是这孩子太有勇气太理智了些,才在中陆遭遇了那些,现在还敢去玄阳宗,也不怕碰到上陵姜家的人,她勇敢理智得太过。
如果这就是原天骄榜第一应该具有的心性,那么,这样的第一,也太过孤独。
他们眺望姜如遇的背影,默念,山高水长,一路珍重。
冰魂犹带香二(生死之战除招数修为之外...)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玄阳宗依山傍水,山是翠峰天碧,水是月落秋水,任谁都要说一声玄阳宗风光独到。
山脚下本有灵市,一到下午便开市,用来让修士们交易物品。现在玄阳宗的修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翻来覆去挑看着摊位上的灵器、符篆。忽而,纷闹的灵市安静下来,一些人觉得奇怪,大白天的怎么就悄没声儿?
他们顺着人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船上下来一个腰佩长剑的白衣女修。山光湖色顿时被她夺去颜色,岸边簌簌的白玉兰落到她的肩上,身后是澄澈的江水,雅致的中陆秀丽景色也没让她的气质变得稍微温柔些,她如冰溪照雪,孤月浸江。
有的美人让人见之便生亲近之意,有的美人则让人心生自卑不敢接近。姜如遇无疑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