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遇认真的思考一下:“无事,债多不愁。”
白长老一噎,再想想姜如遇好像之前惹过凌火道君不快,凌火道君可是返真期的道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叫做债多不愁。
姜如遇双手交握,朝白长老躬身行礼:“弟子多谢长老提醒。”
白长老轻咳一声,没想到姜如遇还这么懂礼貌。倒不是说她看起来不懂礼貌,只是刚才她和薛归宁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深入白长老的心。现在白长老对姜如遇的礼遇还有些受用,眯了眼:“没事,举手之劳。”
他道:“我带你去听水堂,宗主让我给你内门弟子的令牌,想必他今日会给你指派一个师尊。”
在玄阳宗,内门弟子才有资格被师尊收为徒弟,外门弟子只有统一发的功法,听一听公开的讲座。
去听水堂的路上,白长老都在给姜如遇交代一些事情:“我们玄阳宗有个诨名,被叫做天下第一大宗,这是因为我们宗门包罗万象,刀、剑、棍、丹、阵等方面我们宗门都有不少长老涉猎,返真期道君我们宗门更是有四个。”
姜如遇仔细聆听,白长老又道:“玄阳宗藏书万卷,功法、星象之书浩如烟海,全放在摘星楼。这些书籍你们都可以借阅,但是需要在领事堂领任务,去赚取门派贡献值才能借阅相应的书。这一点,你以后到了领事堂就能知晓。”
姜如遇把摘星楼记在心里,她需要寻的能引阴灵之绝的书,八成就在摘星楼。
听水堂。
玄阳宗宗主宗贤坐在上首:“你们现在还没考虑好?谁能收姜如遇为徒?”
底下坐的峰主们都不说话,宗贤沉声道:“本座已经答应姜天守,将姜如遇收为内门弟子,你们每个人都不说话,是要本座做一个失信之人?清鹤峰,清水峰,姜如遇用剑,你们也用剑。”
清鹤峰峰主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闻言起身:“我收不了。”他一摊手,“姜如遇如果仍然是之前在上陵表现出的天赋,不用宗主你叫我,我能亲自飞去上陵收她为徒,但现在……宗主,我收这样一个经脉已毁只剩灵心期的弟子做什么?不是白白堕了我的威名?”
宗贤横他一下:“哼,如果她经脉没毁,你便是飞去上陵又能有什么用?”
这倒是实话。玄阳宗密切关注着一切人才,早在几年前,他们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姜如遇收纳到玄阳宗,不能被其他宗门抢了先,就连玄阳宗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的一位返真期修士也对姜如遇有意向。
宗贤朝清水峰的方向望过去,清水峰峰主忙摆手:“宗主,你可别害我。凌火道君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我不敢收姜如遇。”
“我是法修,我更收不了。”
“宗主,你何必收下这个人?她之前天赋的确很好,但现在天赋全毁,还被凌火道君不喜。宗主你要给天南姜家面子,何不收下他家族里的另一个人,一定要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难道不闹心吗?想想,看见现在已毁的姜如遇,就会想到当初她的惊才绝艳,除了闹心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别提凌火道君早在中陆的关系圈里打过招呼……
宗贤越听越不喜,他为什么要收下姜如遇,他难道不知道姜如遇经脉已毁、右手手筋已废?但那是原天骄榜第一!天骄榜评选严苛,如果没有足够有天赋的百位天才,天骄榜根本不会排。
天骄榜已经连着没有排三次,好不容易排一次,姜如遇是货真价实的第一,这让收到姜天守信件的宗贤如何不心动?那种感觉就像是绝世美味忽然主动跳到他的碗里,爱才的他怎么能忍住这种诱惑?哪怕她废了,宗贤也要赌,赌她能起来,或者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现在心里堆满火,往底下逡巡一眼:这些峰主要么和剑修相去甚远,要么担心堕了自己的威名,要么就是忌惮凌火道君的威势,他们都看得出来,凌火道君如果不是真厌恶姜如遇到了极点,如何会屈了道君的面子,暗示他们收姜如遇为徒要慎重。她是要绝了姜如遇修道的路。
这样的态度心性,宗贤哪怕告诉他们姜如遇是原天骄榜第一,把姜如遇塞给他们,也是糟蹋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魄力,绝对无法带着一个原来的天才从低谷回到顶峰。这些峰主在自己修习上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但是收徒的心态和水平,却各自不一。
宗贤试图再找一次,如果再找不到,哪怕他亲自收了姜如遇为徒又如何?除开清鹤峰、清水峰外,还有松筵峰也是剑修峰主,但这个不行,他已经收下姜扶光,不妥。
在宗贤快要放弃时,忽而,他注视到一直瘫在椅子上睡觉的灯月峰峰主,宗贤眸光一闪,灯月峰峰主也是归虚期,他用的是一根黑漆漆的烧火棍……在玄阳宗,这个灯月峰峰主最不起眼,懒懒散散,但宗贤确认自己不会看错人。
宗贤正色:“灯月峰。”
灯月峰峰主干干瘦瘦,指甲上还有泥,一点看不出高手风范,他翻了个身睡觉,宗贤抬高声音:“灯月峰,本月月供……”
灯月峰峰主马上睁开眼:“哪里?”
“额……”灯月峰峰主是个老头儿,起来后发现满堂的人都看着他,立马正色:“宗主……”
宗贤懒得和他饶舌:“你收姜如遇为徒。”
灯月峰峰主完全没听刚才的话,闻言一愣:“姜如遇,是上陵的那个姜如遇?她不是去天南了?这,我不好收她为徒啊,我峰下的亲传弟子只有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男人,再加上我这个形象,收一个女弟子,有时候我不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