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堂堂主见事情发展,则也找了各门各世家的领头人去讨论,如何对姜扶光进行处置。
姜如遇身为落花剑门门主,本也应该去,但是她没动。
她并不想再去讨论这件事。
那些领头人一走,柳溪清将姜如遇带到一个安静处:“凤兄,你为什么阻止我?你难道动了妇人之仁?”
姜如遇看他一眼:“姜夫人死,姜扶光就不会死。”
“为什么?”
“第一,姜扶光说绝血丹和生血丸是鸦杀堂之人所铸,姜扶光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刚才众人要求严惩她,是那时众怒已高昂,必须对她严惩,才能让所有人知道绝血丹这样的东西不能炼制。但是姜夫人为姜扶光抵了命,这样一出人伦惨剧,会让人的怒火被浇灭,他们将会正视没直接参与炼制绝血丹的姜扶光罪责是否至死的问题。”
柳溪清冷笑:“这算什么问题?修真界死的人还算少?之前被这些名门正派处罚打杀的人也不见得个个都罪该一死!”
“你说得对。但是第二,现任上陵姜家家主同样以死力保姜扶光,你可以想一想,姜洛、姜夫人是上陵姜家两位道君的亲子和儿媳,如果连姜洛都死去,二位道君不可能善罢甘休,哪怕今日他们不占理,不会发作,在之后谁也不能保证二位道君会做什么。姜夫人已经死了,这就是一定程度上的惩罚,在场的这些各门派世家的领头人还会不依不饶打杀姜扶光吗?”姜如遇道,“一个姜扶光的命,没那么珍贵,让人甘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柳溪清不得不承认姜如遇说得对,可他就是不甘。
姜如遇道:“我们做下今日之事也不是为了要姜扶光的命,今日之后,中陆各世家关系不再如铁桶就好。姜洛愿自戕救姜扶光,别人不会让他自戕,但是可以用另一种法子――既然他承认教女无方,那么,他就不该再担任上陵姜家家主一职。只要他不是上陵姜家的家主,新上任的上陵姜家家主就会和他原来派系的人有利益牵扯,上陵姜家将表面平静,暗地水涌。这比杀了姜扶光要好许多。”
柳溪清一想也是:“你不跟着去讨论这个事,怎么能断定别人会像你说的这么提议?这个提议也不一定能被大多数人赞同。”
姜如遇眉眼平静:“因为姜天信也去了,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这么提议,而赞同……天南的人一定会赞同他,中陆的丹家和姜扶光有嫌隙,一定会跟着赞同,丹家之下那些世家门派也愿意卖丹家这个好。”
“最重要的是,姜洛夫人刚死,姜洛心神大乱,只要有一点可能性能够救姜扶光,他都绝对会答应,不会有半点异议。”
柳溪清叹服,的确是这样。
姜扶光……随便找个机会杀了就是,但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
柳溪清端详姜如遇那张脸,故意开玩笑:“凤兄说得头头是道,但我怎么还是觉得,凤兄就是起了妇人之仁,心有不忍,不想对姜扶光动手了?”
“不。”姜如遇不理他的玩笑,“今日我不想杀人,仅此而已。以后如果有机会,她死在我的剑下,我也不会有片刻眨眼。”
我辈非蓬蒿二(琉璃心火)
不多时,出去商量如何处置姜扶光的各门派人士全都回来了。
凌火道君脸色不佳走在最前面,旁边就是星堂堂主,其余人士也都肃然地盯着这几人,看看究竟要如何处置姜扶光。
星堂堂主宣布:“姜家子弟姜扶光与邪道勾结,使得绝血丹、生血丸再度出世,不罚不足以说公正。但异蛊门几百条人命,非姜扶光亲手所杀,事发当日姜扶光有人证作证,她并未离开上陵。姜扶光之罪,由母姜夫人以命代为受过,姜洛卸任姜家家主一职,自愿幽闭百年……故,姜扶光不必以死谢罪,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由澄心上门将此女带入思罪崖以苦刑思过百年……”
澄心上门也是修真界顶有名气的宗门,这个宗门内供奉着如今修真界排名第一的琉璃心火。
琉璃心火和红莲净火有相似之处,红莲净火有佛缘,能让拥有火种的修士终身不惧心魔。琉璃心火在火焰霸道程度上比红莲净火只多不少,同时,琉璃心火还能为别人防止心魔袭击。
这样的火,在如今的澄心上门也没人拥有,只在圣殿中被供奉了一缕琉璃心火的火种。
澄心上门的思罪崖荒凉苦寒,狂风呼啸,在思罪崖受罚百年并不是轻松的刑罚,何况姜扶光如今只是明道期,如果耽搁了百年的修炼时长,她在寿元消耗完前能否晋级凝丹期都是个问题。
这个惩罚的力度看起来小,但是思及姜扶光家破人亡,也不会有别的修士再说什么。苍山仍然不服,却自知大势已去,只能暗下决心定要好好修炼,之后才能亲自报了师门倾覆的仇。
姜扶光被澄心上门的人左右夹在中间,澄心上门今次也有弟子要参加灵天秘境名额的争夺之战,因此,他们不能马上把姜扶光押回澄心上门,要等之后澄心上门的高手来亲自送她去思罪崖。
这段插曲之后,修真界的人继续接下来的比赛。
姜扶光在比赛中以绝血丹和生血丸作弊,宋与光和她争斗到最后一刻,今日已经不能再进行比试,但之前他的表现可圈可点,那场比试结果直接被纠正,算作他胜,他也得到了进入灵天秘境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