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芨,俞安故作亲切的同她行了礼,做关切状道:“怡贵妃娘娘身子可好?”
“本宫一切安好。”
白芨表情看穿一切似的冲俞安回以微笑,顺便转头看向身边的宫女奴才:“本宫和俞少卿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现在外面候着吧。”
两人平时虽不会如此亲切,但下人们也习惯了白芨总巴着俞安。看着她们老老实实退下后,白芨才让俞安落座。
“怎么样,白公公用着可顺手?”
“怡贵妃挑的人,哪儿有不好的道理?”俞安笑着反问道:“只是怡贵妃是否知道,白公公是大启人?”
俞安特别注意这白芨此刻的表情,她依旧笑着,眉毛微微扬起了些,并不觉得惊奇,还拿起一边的茶壶,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壶把,给桌上的杯子添茶:“你还真是有个好师父,哦不,好丈夫啊。”
白芨没有直接回答问题,添完茶后,端起来撇了撇茶沫,喝了一小口:“他说隔几日就给你送一次信,却从未见你回过,只你活着,却不知你过得好不好,又信不过我,所以在醉瑛阁挑了白公公来,也好知道你的近况。”
“原来如此。”
俞安看上去云淡风轻,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原来桓宇澈如此在乎自己,也不枉自己在东隅还心心念念他。
白公公这人也风趣,会时不时的和俞安套套近乎,因为信不过白芨,又用了一次对讲机,可按了两次后,那边并没有回应,也就罢了。
紧接着,俞安就收到了桓宇澈的书信,和往常一样,并未被拆封,打开便同俞安讲了白公公的来历。据说先皇在位时他就被张公公捡来养在宫里,成了太监,后来便被桓宇澈选中送到了醉瑛阁,而这次,也是白芨提议,才又将白公公送来东隅的。
再过两日就是中秋,或许是因之前自己大出风头,这次虞丘漠北只是出于礼貌邀请了自己,并没有给自己大出风头的机会,就连膳食都是御膳房在准备。
罢了罢了,原本俞安还自作多情,想着如果中秋夜宴能由自己来做,一定下些巴豆蒙汗药什么的,就算打起来大启也不至于落得下风。
晚宴时,同往年一样,俞安带着栖儿坐在了大启使者的位置上,所有人互相贺喜,觥筹交错,看着一派和气。
想到不久后桓宇澈就会带人打来,而自己也能很快与他汇合,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但又不能太激动让人看出来,只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白公公在一旁示意自己多喝些酒,俞安没喝,怕自己醉了误事。可白公公一直给自己斟酒,要求尝尝,想必应该有些名堂的。况且这样的日子不喝也不合适,便稍微抿了一口。
嗯……
这个味道……
俞安想起从前在大启时,闲来无事便用粮食酿酒,度数非常低,一坛下去都不觉得醉。这酒有几分当年的味道,酒精味很淡很淡,几乎没有,一股清甜的粮食香味。
抬眼去看白公公,这种惊喜已经许久不见了。东隅的人不知这些往事,想必是桓宇澈特意送来的。自离开大启,自己已经是第三年在东隅过中秋节了。
白公公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俞安读懂了他的意思。自己的酒同在场之人的酒不同,可以多喝些假装醉了出去醒酒,然后便可按计划行事。
难怪,俞安没有多想,接连斟了几杯,一饮而尽。
“俞少卿好酒量啊!”
不知何时,虞丘漠北居然注意到了自己,他端起桌上的酒,向自己举了举杯,俞安也赶紧起身略鞠躬,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把杯子也翻过来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喝干净了。
自卢氏倒台后,各种聚会再也没有他们碍眼,就连卢太后也很少出席这样盛大的场合了,更无人调笑自己是大启人,喝两杯自然也无所谓。
见皇帝赐了酒,皇后自然不敢怠慢,也跟着斟了一杯:“俞少卿在东隅也有三年了,过七八月便能回到大启。想来日后再见面也难了,本宫满饮此杯,向俞少卿表达一下不舍之情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话有些别扭,俞安赶紧给自己斟了酒喝下:“俞氏能在东隅平安顺遂,也多亏了皇后娘娘挂怀。”
“皇后娘娘何必现在不舍,反正俞少卿一时半会儿也不走,咱还有上元、中元、下元三节没过,何不到明年中元再贺?”
白芨像开玩笑似的看着皇后,但不知为何,俞安总觉得她变了。仿佛自救下虞丘漠北的命后升为贵妃,她便屡次有僭越之嫌,说起话来也有些目无尊卑了。
不过是皇后脾气好,无论谁以下犯上都不会太计较,导致她现在变本加厉。
“怡贵妃言之有理。”
谁知根本轮不到皇后发怒,虞丘漠北直接接过了白芨的话:“听太医说你胎像稳固,不喝酒是对的。上次大启那边送了些玫瑰花来,朕特意让人改制成了玫瑰花茶,怡贵妃喝些吧。”
“多谢皇上。”
白芨眉眼中带着笑意,两年前从大启回来后,虞丘漠北待她一直是明捧暗疏,若不是有身孕,想必自己也不会有今日的尊荣。
皇后不再说话了,白芨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怀胎近三月,旁人看不出,但自己能感觉到略胖了些。而且最让人高兴的是,虞丘漠北撤了以前许多侍寝的规矩,就连护甲都能用与其他妃嫔一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