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永远不能改姓入宗籍,到底是叶清瞻也认定了的亲弟弟啊。
想要得到苏流光何其容易?只消求恳叶清瞻几句,以苏流光的老于世故,难道还能抗婚能跑路不成?
叶清瞻自己,不也没问舒兰与的意思,就敢求皇帝赐婚了么?他认定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就能做夫妻,那么,鹿鸣和苏流光又能配合干活,鹿鸣还喜欢她,不就是天赐的良缘了么?
若鹿鸣开口,怎么会成不了?
可鹿鸣偏就没有来求他。
这个漂亮得像女孩子的少年,喜欢了一个人时,也像一个羞涩又勇敢的姑娘,他不敢逼她嫁给自己,只能用尽全部心力,想为她筹谋一个事事如意。
也许是盼着有一天她也对他动了心,两厢情愿才是好姻缘。也许,就算苏流光嫁给了别人,只要她过得好,他也依然会在痛楚中品尝一点儿安然。
可……
可现在怎么就走到了少年失踪少女重病的这一步?
难怪叶清瞻心情不豫,舒兰与现下也欢喜不起来了。
燕军一路南下,战果累累,自然是好事,可那是皇帝该欢喜的。对叶清瞻而言,南梁突然的袭击让他失去了兼职得力助手的弟弟,对舒兰与来说,是眼看着官配在番外里be……
这叫人怎么接受?
哪怕是峄城公主和杨英韶be了,对照一下原剧情,也算有情可原。可现下那一对儿“怨偶”好得蜜里调油,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而她和叶清瞻,更是原本不该发生任何牵连的两个角色。
偏偏他们好得很,而原本经历过生死一线,经历过棒打鸳鸯,经历过可望不可求的鹿鸣和苏流光,却因为一场来得莫名其妙的战争,走到了虐心的剧情!
“会不会是南梁人发现他有本事,将他捉到了都城里去?”舒兰与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了一个有些可信的解释,“毕竟,像他那样能够随时弄出奇怪的现代制品的人,可是绝无仅有吧?便是南梁人再恨他骗了他们,就冲着这点儿本事,也不会杀了他吧?”
叶清瞻却是一怔,他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他……他那随便一摸就能弄到想要的东西的本事,是你们设定的么?”
舒兰与摇头:“金手指是随机的,只是凑巧叫他收到了这个罢了。”
“那……这个金手指的机制,你了解么?”
“……怎么?”
“先前他拿出抗敏药也好,找到土豆也好,都是时间紧急,再拿不出这些玩意儿便要出大事的时候。我想,会不会是只有什么人受到生命威胁时,他这金手指才能奏效?若是如此,他……会不会是从南梁军营里逃走了?”
舒兰与:“他能摸出什么玩意儿,能逃得你们连一点儿踪影都没找到?宇宙飞船?任意门?”
叶清瞻眨了眨眼,也有些不确定起来:“这……”
“不过,也不妨往好里想想,或许他始终不曾遇到威胁生命的危机情形呢。”舒兰与道,“这一出你不曾与苏姑娘说么?若是说了,她许能好些。”
叶清瞻一拍脑袋:“我哪里能想到这个,只知晓我要找他回来……这大约真是关心则乱了。”
舒兰与牵了他的手:“好啦,我猜这便是因由了。或许他不小心显露了本事,又没跑掉,叫南梁人发现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抓回都城礼敬着呢。”
“那我倒要感激他们的心胸了?便是叫咱们兵临城下,也不曾拿他逼我退兵……”
舒兰与扑哧一笑:“如何逼你,你不退兵就杀了他?他们可不晓得鹿鸣与你的关系,只当他是你网罗的人才罢?”
叶清瞻恍然:“的确,绑架了敌方的人才,威胁敌方的领袖……常理下,受害人很可能尽快进兵,将落入别人手中的大杀器毁掉。不过,照你这么说,他若真在南梁都城,日子说不准也不算难过。”
舒兰与见他眉间抑郁气纾解了几分,便笑道:“该是如此的,南梁人若是欺负他,说不准他那金手指当场就见效了,送他飞快跑路呢。”
叶清瞻想了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缓和的笑影,却道:“真的很晚了,歇息吧。”
舒兰与答应一声,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推论到底靠不靠谱,但存着这么一点儿希望,总是能安人心的。
却不知晓叶清瞻能干出多么疯的事儿。
他返回封地之后,居然亲自渡江,去南梁都城小住了十余天才施施然回来。
这件事情,叶清瞻不曾说给舒兰与,直到皇后将她召进宫中训了一顿,她方目瞪口呆地知晓了此事。
“阿婉,你也是王妃了,便是户部事务繁忙,到底也是为人妇了!该劝谏夫婿的时候,断断不能因儿女情长便三缄其口啊!”秦皇后一脸痛心疾首,“你也知晓,如今朝廷大笔银子往南边拨,为的是什么?这种关头,阿瞻他不说坐镇泽州指挥,反倒亲自去南梁都城!这是主帅该做的事情吗?”
舒兰与:……我特么听到了什么?
或许是她惊呆的表情过于明显,秦皇后收敛了几分不满:“你不知道?”
舒兰与决然摇头:“他去南梁都城做什么?是要自己去做探子了,还是要见什么人?我真真是不知道的,娘娘,我若知晓,怎么能放他这样行险呢。”
“是啊,你也晓得是行险,偏他自己不知道!”秦皇后气得翻了个白眼,“若他还是当年的世子,天大地大,想去什么地方都尽可去得,可如今做了亲王,大燕的半爿江山就压在他肩上啊。南梁都城里有什么人,难道能比他自己更要紧?他就是功夫再怎么好,抵得上几百几千人一道围上来么!若他有个万一,南境军谁来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