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承认,“是。”
崔莳又道:“所以过错不能在我,对不对。”
这听着,就像是一个负心汉拎起衣裤便不认账的起头。
贺兰桀声音哑然:“对。”
崔莳有种感觉,自己再说下去,身后的男人都要哭了。
莫名地开始心虚愧疚,但有些话不说清楚,贻害无穷,于是她接着道:“这不能算是两情相悦的敦伦,最多只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你认为呢。”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人渣。
贺兰桀却还一如既往地认同,只是隔了少顷,“……是。”
崔莳点点头,肚子也不那么痛了,看来很快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扭过身子,正面向他,烛光灭尽,看不清贺兰桀的脸,只觉他将半张脸都埋在被里,难怪方才说话的声音那么憋闷。
崔莳不再顾虑,继续道:“既然你也推三阻四的,那看来以后还是少做为妙,花草茶我拿去扔了,你没意见吧。”
贺兰桀几乎整个人已经缩进了被里,“没有。”
看他这样难过,崔莳心里更愧疚了,可是要安慰他的手才伸出了一点,便又冷静地收了回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先把话说死了,免得他觉得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这才是最大的仁慈。生而为人,不言善良,务必做个人。如此,就可以说是妥善解决了,只当是彼此之间的一个小小插曲,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
他们之间的那用来横成界限的毯子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但崔莳不是矫情的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纠结那没意思。
虽然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想来他应当也感觉不错,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反正倘若是没有太后的那罐花草茶,也不会出这种事。
如此一想,崔莳遂有心安理得之感,不再纠结此处。
她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如此良宵,于贺兰桀却是长夜无眠。
仿佛只有这样,才是他本该有的状态,就像她回来之前,一千个日夜,他也都是这样过来了的,现在就算得她安眠身侧,他也无法闭眼,这只是回归到了一个正常的属于他的状态。
本该如此,何生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