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雌虫喉头动了动,迟疑着开口,“早就知道了?”
“你有你的渠道,我也有我的门路。”小雄子发出自嘲般的轻哼,随即偏过头颅,看向旁侧的墙壁,淡淡地说道,“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这很公平,不是吗?”
劳埃德无话可说。
小雄子的话听起来颇为无情,却如笔直的箭正中靶心,一击即中。
虽说他在发现那些疑点的第一时间,没有将之告眼前的雄虫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不想扰乱失去亲虫的小雄子勉强构建起的平衡伪装。出发点是考虑着小雄子的感受,但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种不信任。
夏恩说的没错。因此,在意识到天天跟他肌肤相亲的小少爷,其实对他并非毫无保留时,他内心深处滋生的那些失落与沮丧,是没道理存在的。
“您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我很欣慰。”
雌虫再张口时,声音沉稳冷静的一如既往,仿佛片刻前那一闪而过的失措只是夏恩的错觉:“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双方可以交换情报和线索,对一些重要信息进行交叉对比。”
“等等!”
夏恩打断了他。他眯起眼端详着劳埃德,似乎要将眼前的雌虫重新认识一遍:“据我所知,劳埃德,那次平叛中,叛军的情报是你负责调查搜集的吧?”
“您怀疑我?”劳埃德将少年隐含的所指说了出来。
“只是很正常的推论罢了。”
夏恩不置可否,“不然瑞德哈特那边搞那些审查是为了什么?”
“我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劳埃德抬头,泰然自若地看向眼前的雄虫,“就说明您对我的怀疑毫无必要。”
帝国上将自信而笃定,对于小雄子的试探,不见一丝愤怒与恼然。
“哦,所以?”夏恩不爽地拉长音调反问:
“因为你没有嫌疑,所以我就不能对接这该死的诊疗说不?”
又一次。
不论自己如何恼怒烦躁,这只军雌都是冷静的。不管他如何直白地挑明彼此之间互不信任的现状,接二连三的恶意揣测及试探,他都可以视若无睹,仿若无事。
“当然不是。您有拒绝的权利。只是考虑到现下的情形,我建议您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解决什么?”
如此熟悉的论调,夏恩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神经又开始尖锐地跳动。他忍不住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
“您要接受尤里他们的死。”
灰绿色的瞳仁看过来,直勾勾地毫无遮掩,闪着锋锐的光,“从那天起,您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您必须成长。”
“您不能逃避。”
雌虫斩钉截铁地说着,“您要查明他们死亡的真相,揪出背后的主使者,为他们清洗耻辱,重振洛奥斯特家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