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的。”雌虫温声安抚。
“不。不行。我做不到。”夏恩摇头,又端起酒瓶灌自己。他喝得太急,呛得连声重咳,几乎喘不过气。
“我什么都做不了……”雄虫的目光涣散而迷离,他一头栽倒在肯胸膛里,闷声嗫喏道:“……不,不对……我忘了,哈哈,我现在是公爵了。该死的大公,大公还有一件事能做……自由……他想要,不是吗……”
肯贴近细听,为雄虫声音里的黯然失落感到心痛和怜惜。
“渴望了那么久。曾经又离它那么近。可惜太傻心太软……只能我来帮他了……”
“我要结束。结束这段错误的关系,结束那些该死的规定……”夏恩猛地又抬起头,愣愣地盯着肯,忽然皱起长眉,脑袋凑近,蓝眸发直,“瓦沙克、影、泽维尔、弗朗茨、劳埃德……”
“——都去见鬼吧。”金发雄虫笑道,随即身子一歪,朝后倒进沙发,完全失去了意识。
…………
昆恩是在第二天中午才回到曼奇大宅的。罗安·曼奇回程已定,他能随意逍遥的时间所剩无多。因此虽然有些担心夏恩,他还是心一横,选择了在外过夜。
他和格斯挤在一张床上(问就是格斯雌父阿利克好助攻),亲亲摸摸但未更进一步(格斯说两只兔崽子在门外听墙角),于是只能聊天。当聊到夏恩置办了一堆行头要在他家暂住、而克雷夫将军下午专门打电话过来确认外加嘱咐时,格斯冷哼了一声。
昆恩莫名。黑皮黑发的雌虫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这个时候克雷夫将军居然不把虫按在自己身边想法子哄哄,反而放任夏恩少爷到你家住……哈,这本来半天就能解决的问题,一来一回折腾两下,没个七八天,估计完不了了。”
“你不了解夏恩。”昆恩势要扳回一城,“他真生气了超恐怖的。克雷夫将军做法我觉得可以。冷静两天,给彼此点空间挺好的。”
“哦,你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格斯剑眉一挑,抱起双臂靠在床头,低哼,“放一放再说?然后在我以为你彻底死了时,又突然冒出来骚扰我?”
明明在吃瓜八卦,怎么火又烧到自己身上了。昆恩懵逼,很是无辜:
“嘿,讲点道理,大球星!是你说走就走,拉黑屏蔽我请求,换通讯号的好不好?!”
他确实认真想了好几天。结论就是:冷静冷静针不戳。不过他不傻。他不会承认。
“还有,什么是‘骚扰’?那天在你家,明明是你突然剥我衣服的!”
“我没有。”格斯冷声,侧头看他,“刚吵完那两天,我没有。我一直在等你的通讯请求。”
“…………”昆恩语塞。随即又感到不可置信。格斯话里有种东西,应该不是他的错觉。这东西他此前只是本能的感知,但对方却从未表达。
飞球运动员格斯·罗特姆,脾气暴躁、桀骜难驯。对雄虫从来都是臭脸。对他,看在信用点的份上也只能算及格(当然现在好很多了)。昆恩从没想过这类句子会从他嘴里吐出来。
……回忆完毕。昆恩进到餐厅,观察了用早餐的金发雄虫和多出来、有点眼熟的黑发护卫一会,再次肯定了自己观点的正确性:冷静就是有用啊。看,这不就活生生实例!两天了,失魂落魄的公爵阁下终于恢复了。
“小夏恩,你今天看起来不错诶。”昆恩在好友身边坐下,目光从雄虫身上转到雌虫,“这位是……?”
“肯·派恩。”夏恩笑着回答,“我跟你谈过。我在军团混见习时数时遇到的。非常优秀的通讯官。”
黑发雌虫朝曼奇家的小少爷行礼,态度不卑不亢,那种温和中又不失精英的感觉让昆恩又多看了两眼。
“我想起来了。”昆恩恍然大悟,找回了记忆,“唔,家政成绩绝对s+的那只!”他转向肯:“好兄弟,夏恩的头发是你帮他修剪的?看起来清爽多了。我听华德说,昨晚也是你照顾这只醉鬼的。我想他能这么早坐在这按时用早餐,也一定是你的功劳。真是辛苦辛苦。”
肯低头勾了勾唇,将切好的面包夹了一片放到夏恩盘子里,又续满了杯子里的牛奶。
昆恩给出的“不错”不是虚谈。夏恩是真的好起来了。这一天,洛奥斯特公爵阁下没有酗酒。第二天、第三天也没有。他早睡早起,甚至还用上了昆恩闲置已久的精神力训练室。
昆恩啥时候见过夏恩这勤奋自律的模样。第三天就忍不住问肯:他一起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小伙伴抽什么风了?他是不是应该带对方去看看心理医生?
黑发雌虫对他的问题感到诧异,随即非常耐心地做了科普:
这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夏恩过去几个月的日常。
去年7月底那次意外后,在舰队返航布鲁斯凯的路途中,小少爷就开始在帝国上将的监督指导下开始了体能和精神力训练。没有虫觉得小雄虫能坚持下来。但他确实完成了全部科目,且一直持续至今。
“小少爷还没毕业,一些手续不合流程,因此军团尚未对外公布。”肯非常骄傲地说,“但事实上,小少爷已经是洛奥斯特军团登记在册的一名职业军虫了。”
“我们都很期待和他并肩而战。”黑发雌虫望向训练室紧闭的金属门,“和联邦的这次战争,是宇宙赐予他的最好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