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当时他没有从那段过去脱离呢?
如果时间线就那样发展下去,二哥三哥还好好活着,一切按部就班,他读他的艺术系,劳埃德当他的军团副长……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他为什么要拒绝?
手上一疼。夏恩低头。发现食指指甲被他抠咬得裂开来,浸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线。
冷汗流过脊背,夏恩含住指尖。
他确信,有某个东西正在侵袭他的意识。与此同时,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什么监控着。他不由地坐起来,在昏暗的卧室内四处打量。
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被偷窥、被操纵的危机感仍然笼在他的身上、驱之不散。
浴室的水声消失了。门打开了。明亮的灯光中,帝国上将背对着小雄子穿上睡袍。然后他关了灯,揭开被子在夏恩身边躺下。
“时间不早了,小夏恩。”
雌虫低沉的嗓音如夏日晚风,只是简单一句话,便将夏恩拉回稳定坚实的当下。
“你来选,二选一。是现在开始精神力治疗,还是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了再做?”
夏恩靠近劳埃德,将脑袋枕到雌虫的胳膊上:“我不想做治疗。可我也不想睡觉。”
“那小夏恩想做什么?”
帝国上将低着嗓音,五官轮廓都柔和下来。和不久前那只冷冰冰看着他的完全就是两只虫。
我想亲你。想抱你。想……艹你。
夏恩在心里嘀咕,可看着自己肉乎乎的短胳膊,心情郁结,只能转成侧躺。
他们离得更近了。小雄虫完全可以数清雌虫下巴上那一根根短短的胡茬和底下的毛孔。
劳埃德伸手帮夏恩将脖颈后的被子拉上来裹好。然后调整了下姿势,于是他们面对面了。
夏恩整个脑袋几乎被按在雌虫胸前,听着他坚强有力的心跳稳健如一,似乎世界坍塌,都不足为惧。
蓝色的双眼朝上望去,刚好和劳埃德的目光撞个正着。后者飞快地隐去,但不妨碍很熟悉他的夏恩,快速捕捉且认真辨认出里面的脆弱和苦楚。
联想起他在浴室里做了什么,一句话就那样自然地从口中飘出:“你不开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不开心……啊,准确来说,是从雌父回来就不开心。”
年长者心神俱震。他撑起身子,凌乱的短发下一双鹰眸惊疑未定:“我、我不是……”
“不要骗人。”稚嫩的童音非常笃定,“……既然你在这待的不开心,为什么不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