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劳埃德·克雷夫就是喜欢且善于掌控的那种类型。他做得很好。一开始是情绪,尔后是虫生的重要抉择,最后是心的无限强韧。
每当有更多可能时,他选择最简单的。因为它们可靠且稳定。
孤独和寂寥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坦然接受。他可以掌控。
只要他还活着,任何痛楚失望艰难沮丧挫败他都不畏惧。他用自己的心包裹它们,用理性分析它们,然后用时间忘记它们。
如此重复。一次又一次。直到别人以为他无情无心。直到他也以为自己不会恐惧。
他错了。
当他以为夏恩·洛奥斯特彻底从这个宇宙消失时,他知道这一次,那个循环不会再起作用了。
他仍然会活着。但留存的,只会是具躯壳。
他将彻底地沉入黑暗。他的坚持,他的骄傲,他的掌控,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然后他的光回来了。他如此的幸运。理智确认了对方的存在,心却残留在苦涩和悲伤划出的斑驳伤痕中,胆怯不安,只怕这是一场很快就会清醒的梦。
“很感动,是不是?”
青年的呼吸扫了过来。紧跟其后的是一双闪亮的蓝色眼睛。
他的腰被搂住了。那灵活的双手拉开他的衬衫下摆钻进去,让彼此毫无阻碍地贴在一起。
“如果你能保持这个表情,我可以说更多、更多。直到你听腻为止。”夏恩的声音里听不到惯常的调侃。
他是认真的。
他是口无遮拦的花花雄子,他可以讲很多有颜色的擦边球笑话,可如此将自己的心剥开,完完整整地袒露在某个人面前,劳埃德是他两辈子的第一个以及最后一个。
“你是我的宝贝。”
“你是我的火焰。”
“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劳埃德,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夏恩他汗湿的掌心紧紧压着雌虫的手掌,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和脉动。
“这里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
这只雌虫整张脸和脖子都红透了。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别过头。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弓起,肩膀和上臂肌肉紧绷着,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捂住下巴和嘴唇,像是在与什么做着艰难的斗争。
“停下来,小少爷……”
“停下来,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