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该建议他,将伊登还给我。”雌虫声音很平静,“虫崽破壳需要感应到家人在身边。他再怎么关心,对伊登来说也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虫,对事情进展毫无作用。”
“我会转达。”金点点头,关闭通讯。
他离开囚室,回到了虫蛋所在的实验室。淡蓝色的灯光从头顶照下,让这个幽闭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
银金相交的虫蛋漂浮在清洗池中。白色水花在边缘泛起,冲刷着虫蛋缀着纹路的蛋壳。
淡淡的精神力从里面传出,回应着瓦格纳·金的呼唤。
他将虫蛋捧起,用软布擦干,接上旁边的仪器。显示屏上即刻出现一些数据。
角落的监控拍摄着房间。画面里,瓦格纳·金面无表情地例行记录下这些数字。这个情景几乎是过去一个多月的复刻品。没有虫能看出其中的区别。
除了瓦格纳·金自己。
他写完最后一个数字,习惯性地和前面对比。不管再看几次,他都忍不住心里的惊叹。
若非他本身拥有常人难达的医疗经验,若非他本身恰好是只雄虫,若非他记忆力特别好,他到现在可能都不会发现眼前这只虫蛋是假的。
克雷夫精神力暴动的第二天,他如常走进这里,对虫蛋做日常监测。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个细微的区别。他继续观察了四天,最终确定了那不是偶然。
他在平板上写下说明,正准备上传时,突然眼前一黑。等他再睁眼,眼前的场景彻底变了。
他不在实验室。触目可及的全是白。没有墙壁也没有天花板。只有两张对面摆放的椅子,以及放置着热茶和曲奇饼干的小圆几。
“瓦格纳·金?”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果然和照片一样,是个大美人。”
金转身,看到一个少年……不,一个青年正朝他走来。
这只雄虫很瘦,因而显得很高。他穿着小皮靴和裹腿黑色牛仔裤,上半身是一件有些宽大的白t恤和小马甲。留到耳垂的金色短发十分蓬松,刘海有点长了,遮住了他的眉毛。嵌在眼窝里的蓝眸深邃又透亮,此刻盛着盈盈笑意专注地看着他。
“劳埃德和伊登多亏你的照顾,十分感谢。”
青年伸出手,停在他的面前:“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劳埃德的雄主,伊登的雄父——”
“夏恩·洛奥斯特。”金看向他,“你未经允许侵入我的精神图景,按帝国律法,最轻240小时社区服务,最重6个月有期徒刑。”
“呃……你是医生,不是律师吧?”夏恩抓了抓头发,显出几分苦恼来,“我刚刚才夸了你好看,不要用这种小事破坏我们的感情。”
金挑起眉毛,眯眼看着眼前的雄虫:“我很忙,没有空和你浪费时间,公爵阁下。”
“实际上我也很忙。”眼看对方满脸不相信,夏恩赶紧补上一句,“真的。如果不是你离奇失踪、下落不明的话,我也想发个邀请函,提前约定时间,并派虫接你过来当面聊聊。”
“但……”夏恩摊了摊手表示无奈,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你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