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姬一愣,话堵在喉中说不出。
“涂涂,我们知道你重伤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我们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把你从小养到大,我们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妈……”涂姬喃喃。
“涂涂,回家吧,太危险了涂涂,爸爸妈妈都很自私的,咱不上学了,咱也不做英雄了,爸爸妈妈只想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着!”
根本不给涂姬插话的余地,涂姬也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涂妈妈的哭声穿过手机带着一些电流的声音,像是最轻柔的水穿过来,却夹杂着眼泪淹没了涂姬的心。
一声声哀求,涂姬从来没有听过向来强势的母亲这样的语气,可正因为如此,涂姬才觉得狠狠的心痛。
“涂涂,咱回家吧,啊,不要冒那种险,爸爸妈妈从来不求你做什么伟人,你只是我们的孩子啊!”妈妈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可以想象到涂姬这次出事给了她多大的打击。
女儿变身成为兔子的荒诞故事,魔族的危险,刚开始还可以义不容辞地面对,对女儿说为国奋斗。可是当女儿真的在事故中受伤,才真正地知晓危险性。
大家都是普通人,谁都不知道事情的发展。
涂姬咬紧下唇,窗外的操练声传入耳中,清风吹动窗帘带来一丝暖意,可涂姬依旧觉得身体一片冰凉。原本粉红的下唇已经失去血色,涂姬终于张口,手机对面突然传来一阵上课铃声。
“妈妈,妈妈先去上课了,涂涂,你好好想一想,妈妈虽然很自私,可请你理解妈妈。”涂妈妈急忙擦了擦眼泪,眨动眼睛,挂断了电话。
涂姬松了一口气,手机无力地从手中垂下跌落在军绿色床单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凹陷,屏幕亮着。
扶住额头,涂姬翻了个身,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没有污渍,只有一个白炽灯,没有亮,也没有灯罩,只是光秃秃的一个灯泡,还有裸露的电线,缠绕在一起,被固定在房顶,一本正经,就像这里的所有,严肃而规矩。
她轻轻舔了一下还作痛的嘴唇,可能是最近蔬菜吃得多,没有干裂,所以没有破。右手扶着抬起上半身,左手轻轻地抚上了肋骨处。
回想这些天,已经记不得到底多少天,看了眼手机才发觉从变成兔子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将近五月的温度已经逐渐升高,能够轻微地嗅到夏天的味道。放下手机,涂姬从篮子里又拿了一根芹菜。
小口地啃着,纤维丰富,汁液充沛。涂姬心中是纠结与抉择,她知道这一切都很疯狂,可是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她觉得自己并不普通,她在之前就已经将对战魔族作为自己的一个目标和任务,或者说是职责。
当涂姬认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困难与艰险,涂姬都不会放弃。这一点,从小生养她的父母是最了解的,所以涂妈妈才会如此痛苦哀求。
涂姬不想让爸爸妈妈伤心,愧疚,在哭声中一层一层叠加在涂姬的身上。就算不是女儿,试问,谁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处于危险之中呢?
英雄是伟大的,可是英雄是危险的。为人父母,就算自己的孩子普普通通,也不希望出现意外。
就像每一个有热血的年轻人一样,涂姬知道危险,可涂姬不想放弃。她从小就听话乖巧,可从来也有自己的主意。涂姬做什么事情都是想好了的。
涂姬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最后还是又放在了一边。
“啊……”涂姬捂住头,倒在床上。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是有一点熟悉的轻微声音,带着犹豫和义无反顾带回了涂姬的思绪。
涂姬抬身,这时候谁会来找我?打开门果不其然是不需要训练,最近在补文化课的李宇。
这个青年人过了这些天头发好像又长长了一些,严实地遮住脸就像把自己囚禁在一个牢笼中。松松垮垮的训练服好像已经拿去改过了,却依旧显不出一点挺拔的气势。
“你好?”涂姬试探性地开口。
“你,你好……”李宇好像十分紧张,手指不自然地攥着衣角。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涂姬用手点点自己,她不相信李宇没事会来找自己。
“我……我补课……老师时间紧……说你,你休假,找你。”李宇说话坑坑巴巴,可涂姬依旧耐心地听完理解。
“哦哦,这样啊,好的好的,那,你进来吧?”涂姬反应过来,让开身子让他进屋。
“去……去我屋吧……”李宇踌躇了一会,最终说道。“男人去女生屋……不太好。”
涂姬轻轻一笑,没想到他想的倒是周到,虽然自己不在意,可他既然说了也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
收拾心情,涂姬收拾着自己上课做的笔记,余光看到床上依旧亮着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
李宇的屋子收拾的出乎涂姬意料的干净,对比起衣服,床单和被子没有一点褶皱,边边角角也一尘不染,使得涂姬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有点油腻的短发。
桌子上摆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应当是他自己的,还放着那个巨大的水壶,粉粉嫩嫩。
“你今年多大啊?”涂姬试图与他套近乎,使得气氛不是那么尴尬。
“我,28。”
“哦哦,那你是什么工作啊?”涂姬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