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是联邦和北移的混血儿。多年来两国战事不断,正因如此,她的父母因结合而被政府以间谍罪和分裂联邦罪判处绞刑。在她走投无路之时,一个新婚的少妇向她伸出援手,请她成为照顾他们夫妇日常生活起居的女仆。萨拉知道这位好心的夫人是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给予自己尊严和同情,当她千恩万谢之时,那位美丽的女人只是说:
“我听说了你父母的事……我觉得爱非罪,没人应该为此受罚。”
多年的相处下,萨拉知道女主人是个表面严厉、有时甚至牙尖嘴利,心底却很细腻善良的人。比如她会担心萨拉因语言不通而导致生活困难,于是在平日的对话中经常加上萨拉故乡北夷的通用语——世界语。
“kionvifaras?(世界语:你在做什么?)快下来准备点吃的,我弟弟来了!”
弟弟?从未出听说过女主人有弟弟啊。“来了!”萨拉一边应着,一边匆匆走下楼梯。她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身上的衣服显然是质量一般且穿了很久的,有许多处肉眼可见的褪色。但这并不影响他俊朗清秀的外形。他和夫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真的很……般配。
对,般配。没有别的词可以更准确的描述……就是般配。
同样身为一个女人,萨拉偶尔也会暗暗遗憾,陆柒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居然会与一位矮胖的,甚至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的,比自己年长了快20岁的男人成婚。不过当她发现陈德蒙有陶朱之富时,突然也就释然了。是啊,谁能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呢?那样美貌、那样有才华的年轻女演员,也终究躲不过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命运。
而从他们提到的战争、汴境来看,想必眼下这位看起来“配得上”夫人的先生,她的弟弟,也不过是因为战事而漂泊无依投奔亲友的可怜人。
呵,谁还不是命运的奴隶?谁能逃避上神降下的罚?……
“夫人,牛排好了,您是……唉,夫人?”萨拉边问边走出厨房,然而客厅空无一人。
“萨拉,你回家吧,我一会儿出来吃!”陆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仍是说一不二的威严,“辛苦了。”
“……好,那我走了。”萨拉觉得奇怪,刚刚那位帅气的先生呢?不过她知道夫人并不喜欢被打探私事,于是很快拎起门口的手提包,“再见,夫人。”
门框和门板的碰撞声是所有感官的开关。萨拉关上防盗门的“嘭”的一声,像一双无形却有力的手,将陆柒哗啦一下拉入水中。沉沦。她要溺死了,她无法呼吸。
“姐姐……”绵长的一吻结束,他望着她因窒息而泛红的脸颊和微张的嘴唇,陆顺贴近她的耳廓,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陆柒感到一阵酥麻从脊椎冲上大脑,接着她听见了海妖的歌声——
“为什么不向女仆求救?嗯,宝贝?你自己放弃了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