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起身道:“父亲,女儿和姐姐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个女人不能留在咱们家,女儿不逼您,这件事您自己了结吧。”说罢行了一礼:“时间不早,女儿告辞了。”便带着人走了。
到了外面原本还想找一找温慧,听说她回了院子便也放了心,带人离开了温家。
也不知宫里是个什么情况,街上的士兵依旧不少,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
温慈沉着脸坐在马车里,宝蝉道:“王妃,如何了?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说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被父兄卖的时候恰巧被父亲救了。可我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李家搞的鬼。”
宝蝉冷笑:“找一个和姜姨娘相似的女人出来是想恶心谁?”
“能不能恶心人我不知道,但她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若是父亲当机立断将人送走倒罢了,若是没有……”她淡淡道:“那个女子只怕本事也不小。”
“您觉着老爷会送走吗?”
“若是父亲还有几分理智,自是会送走的。”但送走了这个,说不得还会有下一个,李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父亲。
温慈眉眼清冷,吩咐宝蝉:“回去后你去找万山,叫他给我在外面寻摸些人来……”说着一一叮嘱要求,宝蝉认真记下。
回到王府,信王因进宫侍疾还未回来,她便是担心也无法。
一直等到天擦黑了,温慈拿着本书坐在窗下看时,才听到四轮车的轱辘声响起。她忙放下书去门口迎,从周鸣手里接过四轮车推进房里,又吩咐打水来给他梳洗。
温慈替他解下披风时见他神色有些疲惫,却并不如何凝重,便知应该没什么大事,正要问详细,他却先问她:“温大人一路可顺利?”
温慈道:“顺利自然是顺利的,只是父亲在南边儿救了个女子带了回来,妾身有些担心,因而想找您借几个人查一查。”
信王微讶,从温慈的嘴里他所知的温甄和是个专注审案办案的纯粹官员,还对他有几分欣赏,可如今其妻去世不过才几个月,竟就在送她回去安葬时带回一女子,如此作为实在不够地道。可毕竟是温慈的父亲,他倒也不好评判,只是道:“那女子有什么问题么?”
温慈把他的披风折起来放到衣架上,闻言道:“那女子和父亲此前的一个姨娘长得很像,不管是样貌还是性子,母亲去世前不久,她刚把那姨娘给打死了,一尸两命,当时她肚子自里的孩子都六个月了……”
信王不知此事,此时听闻倒惊诧与李氏的狠辣,也明白了温慈的担忧,道:“这事好办,明日我把周鸣叫来,你吩咐他,他自会找人给你办好。”
温慈转身笑:“多谢王爷。”又问:“您今日在宫里如何?”
信王有些无奈:“陛下毕竟上了年纪,身体上是有些不好,不过也并无大碍就是了。只是我那些兄弟也不知怎的争执了两句,竟劝父皇年底前选一批秀女进宫,用喜气压一压病气。陛下竟也允了,说不得过两日旨意就下来,就在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家里的闺秀中挑选。”
温慈也不由大感意外,陛下身份自然是尊贵无匹的,可毕竟也是六十多的人了,叫人家十五六的小姑娘去伺候,虽是无上光荣,说白了就是害人。
此时她倒觉着温慧弄出那一出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了。
======
第二日宫里果然有旨意下来,命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家中十四岁以上的女儿五日后进宫参选。
想必陛下也知道此举有些缺德,因而也给了五日叫那些不愿意的人家赶紧将女儿订出去。一时京中的媒人忙得脚不沾地,不管是说亲定亲的,便是赶着在这几日成亲的也不少。
李家待嫁的姑娘就不少,两日内就有两个嫡女订了出去,特请了温慈去压一压阵脚,宴席上温慈又听说还是有个庶女报了名字上去,以李尚书在朝中的地位,这个女儿大半是要留中的。
如今李家有一位姑娘即将进宫,一位姑娘不久后又会进太子府上,又有温慈这个外甥女做了信王妃,已是很了不得了,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将来也是前途无限的。
温慈用过饭便告辞了,李老夫人要送她到大门口,被温慈苦留住了,李家舅舅夫妻便带着晚辈们亲自送她,路上温慧挽着她的手道:“妹妹,正好咱两有一段顺路,不如一起走吧,正好我有些事与你说。”
今日一来时,她就发现温慧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应该是那兰香的事,她也正好问问,便颔首应下,与李家人告辞后,姐妹俩便上了马车。
“出什么事了?说罢。”
温慧咬了咬唇,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你……你能不能请信王帮姐姐去太子殿下那里说说情,就说……就说当日的事便算了吧……”她在温慈不可思议的目光里闭了嘴,有些不安地低下头。
温慈给气笑了:“姐姐,你当太子殿下是什么?我们王爷又是什么?你想嫁进太子府上便横冲直撞直接去找太子,事到临头怕了又哭着闹着不干了,便是如此,太子殿下也不曾计较你的冲撞,还说等查清了事由便抬你进府做侧妃,当时我也曾劝你,让你三思而行,可是你一意孤行,一定要进太子府上!”
“如今又是怎么?说不想去就不去了?你当太子府上是什么郊游的地儿,任你来去的吗?你可知王爷去找太子殿下又会面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