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在那里胡言乱语,若是父皇醒了为何不站出来压制乱局,任由宫中大乱?”
“目的不是很简单么?其一,看看咱们这些‘狼子野心’的兄弟们都有谁;其二,看看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收拾了你这些心怀不轨的兄弟坐稳大明江山。”
这一切都是明帝的计谋?都是对他的考验?所以才对他如今的绝境视而不见?甚至放任他被除掉?太子哪里肯信,明帝虽对他不甚慈爱,可也一直多番教导和支持,他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要舍弃了他?
可他到底心慌了,忍不住红了眼睛,也懒得再和信王废话,抬手从侧面拉过一个人来,刀就驾到了她的脖子上:“老四,你不用再废话了,本宫虎落平阳,要杀要剐随便,但个人,可就要给本宫便陪葬了。”
温慧早已狼狈不堪,此时冰凉的刀身贴着她的皮肉更是吓得涕泪横流,她忍不住祈求信王:“信王殿下,求求您救救臣妾吧,臣妾可是慈儿的亲姐姐啊……”
“亲姐姐?”信王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儿,笑得淡漠:“本王倒不知道慈儿有一个狠毒到能出卖刚出生不及满月的侄儿的亲姐姐。”又对太子道:“大哥只管杀,免得她到时死在臣弟手里还会脏了臣弟的手。”
温慧脸色剧变:“信王殿下!”
太子冷哼道:“果然是个废物。”说罢一把甩开温慧,刀指信王:“眼看本宫被你逼到如今的地步,你是不是得意得很?你敢不敢和本宫单打独斗一场?”
信王笑了:“大哥可是在说笑?臣弟不过一个瘸子,如何能动武呢?”说罢也不愿再纠缠,小儿被带走了这么久说不得早就饿了,他抱着孩子退了两步,淡淡道:“杀。”
星夜之下,总有生命在快速消逝。
信王一行走出去时,南越和赵德川等人正等在外面,南越看见他怀里的孩子不由大喜:“父王,弟弟没事?”
信王左腿不利行走,早就有些撑不住,之前伪装在太子身边时也因此暴露,好在那时他是另一张脸,太子又赶着逃走,因而并未对他赶尽杀绝,这才逃了。
这会儿见了南越就把南熠递过去:“正睡着呢,你抱一会儿吧。”
南越忙接过,他也是第一次抱这个小弟弟,虽也看下人抱过,可自己抱起来到底不一样,小小一团,不敢太用力不敢不用力,便显得有些僵硬。
又许是他外面的大氅沁了夜风有些冷的原因,南熠到了他怀里皱了皱小眉头,有些不安的动了动,他想了想,便拉开大氅将他抱进怀里,果然,南熠动了动嘴,便又安睡了。
南越不由露出一抹笑,便一直盯着他瞧。
他是历来淡然的性子,此番瞧着有些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信王倒笑了,突然觉得让他多带带南熠也好。
这时一身盔甲的赵德川上前见礼:“末将见过信王殿下。”
信王点点头,此前他出了意外没能第一时间救下南熠,之后赶到时那里已经遭了劫,好在幸存的暗卫一直跟着太子等人,信王又带人赶上,恰这时南越和赵德川等人也赶了过来,两厢遇上,信王便让南越和赵德川在外围守着,他带人进去救回南熠,那时也不曾多说什么,却也知道赵德川是温慈让南越找来的。
但他如今并不再有其他想法,一则他和温慈之间的感情第三人已是难以插·入的,再者赵德川与南清已经定亲,明年就要成亲,他就更不会有什么小肚鸡肠的想法,这会儿甚至笑着说了声谢:“劳烦你护着南越。”
“殿下客气,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一行人寒暄一番便打算离开此地,这时被绑了双手的温慧却突然冷笑道:“信王殿下,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心胸,眼前这位赵小将军当初可是和你的王妃私下来往密切得很,这才多久您就忘了?只不知赵小将军可曾忘了我亲爱的妹妹不曾?”
赵德川脸色微变,沉下脸来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信王妃自小相识,但从来也只是以兄妹之情相处,从不曾有半分逾距之处。倒是你,信王妃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却如此诬蔑她的名声,可还有半分姐妹情义,如此居心不良,你当真以为王爷会信吗?”
见他到了现在还在维护温慈,温慧只觉可笑之极,可她脸上却流下泪来,她愤恨看着赵德川,一年多不见,他又长高了不少,棱角冷峻,气势非凡,可反观她呢?不仅嫁给了一个比她爹还大的老男人做妃子,如今更是落到了这般凄惨的地步,而这一切都是拜赵德川和温慈所赐!
如今太子已死,想必她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她就更不会让温慈好过!
她早已没了理智,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边流泪边大笑起来:“你如此着急解释做什么?是不是心虚了?说什么清清白白?若你们两人清白,当初为什么要联合起来设计我害死我娘?你身上为了她背了人命的,竟还说什么清白?赵德川,你摸摸你的良心,它不会痛吗!”
她喊得声嘶力竭,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然而信王神色淡然,南越虽看了她一眼,但见信王都没什么反应便又继续看着怀里的弟弟,赵德川此前是生气的,可此时看着她疯子一般的发泄,突然也就平静了下来。
他和信王行了一礼:“王爷,不知可否让末将与温婕妤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