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踌躇道:“大概十之四五……”
韩贵妃大怒,一掌拍在椅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同我说实话!”
赵隽咬牙:“十之有七……”
韩贵妃一怔,只觉头痛欲裂。这么大笔数目,已不是能随意填补蒙混过关的了。
事到如今,一个督察不利之罪已是免不了,只能弃车保帅,求个不伤根本。
工部的人是保不住了,此事,还需与父亲细细商议。至于失去的圣心,也只能日后再徐徐图之,另行弥补。
另一厢,季洲又在大理寺待到了亥时。
之前为了梁贵的案子忙得脚不沾地,本已线索尽断,然在那护琴师所休憩的船舱底部又搜出一封油纸信来,言明他与梁贵的私人恩怨,一时泄愤杀了梁贵,而后畏罪自尽。
信上字迹确为那护琴师的笔迹,案子到此本可结案,然有梁贵留讯在前,濂州出事在后,季洲总觉梁贵之死与濂州事宜有关,这几日一直在暗中调查。
此时收拾东西准备回府,方注意到案牍上的一件玄色披风,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股淡淡皂角香。
当时说是红楼中人命人送来的,季洲只扫了一眼便未再多看,如今却是想起送披风的那人来。
季洲微微蹙眉,一件披风罢了,他又转身拿上,方回府去。
然到季府门前,却见丫鬟神色惶急等在门口,见他回来立时红了眼:“大人快去寻小姐,她自傍晚出门,到现在还未回来。”
季洲目色一沉:“怎么回事?”
丫鬟欲言又止,见季洲面色难看,终是小声道:“小姐心情不愉,说是出去逛逛一个时辰便回,还不许奴婢跟着,可如今都这时辰了,奴婢实在担心……”
“她去了哪儿?”
“说、说是去……红楼。”
“胡闹!”季洲沉喝,立时翻身上马。
丫鬟口中的小姐是季洲的亲妹,季府门庭寥落,因父母早亡,他一人撑起整个季氏,早年勤于学业,如今又忙于政务,因而对这个妹妹疏于管教,竟养成她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虽说红楼不同于一般歌舞坊,可到底是声色之地,里头除了歌女舞姬便是达官贵人世家子弟。
那些世族中人的脾性他最是清楚,又有几个是真心听曲赏舞去的,她一闺阁女子混迹其中,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他怕是要当着父母牌位一头撞死!
季洲挥鞭,马蹄疾奔往燕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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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湘来信,我们的人已接手濂州事宜,若是顺利或年前可回。”
商丽歌研墨的手微微一顿,听闻玉道:“让那里的人都警醒些,水灾过后本就要防疫,如今又有死伤,只怕民情激愤更易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