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批凶手用了同样的手段,又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很难不叫人联想,梁贵案的背后主使人同□□的这位,是同一人,或者说,同一族。
再联想近日宫中大事,暗杀公子的缘由便也没那么难猜。
“公子想让我知道的,便是这个吧。”
闻玉没有否认。
季洲不由再次审视眼前之人,不过二十几的年岁,便已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气度风华。明明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季洲却下意识觉得,那云淡风轻下隐藏的暗涌,有泼天之势。
“她伤势如何?”
闻玉微微扬眉,她?
月白袖袍一拢,闻玉执壶续了盏茶,茶汽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神色。
“这也与案情有关吗?”
季洲道:“这句话我不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问的,而是以商姑娘友人的身份问的,她是否伤得很重?”
闻玉指尖一顿,缓缓搁了茶盏。
热气消散了些,空气中只余淡淡茶香,然二人之间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无声涌动,谁都不曾避开目光。
闻玉笑了笑,眸中却清冷如斯:“歌儿已然脱离了危险,日后只需好好调养。季大人的关心我替她心领了,这便以茶代酒,谢过季大人。”
话里话外皆是亲昵自然,季洲听在耳中,忽而觉得胸口有些郁堵。
***
商丽歌是被疼醒的。
中箭时疼得冷汗涔涔,拔箭后依旧叫人疼痛难忍,偏生还不能挪动,商丽歌只觉浑身不适,忍不住轻哼出声。
垂帘的一侧被人挑起,公子在床沿边坐下,替她拨开被汗水濡湿的额发:“醒了?”
商丽歌偏过头,闭上了眼。
身边一声轻笑,闻玉勾唇道:“到喝药的时辰了,没醒可怎么好?”
闻玉垂了目光,掠过她微颤的眼睫,停在那失了血色的双唇上。
“大夫说了,这药有止疼消炎的作用,必须得喝。若是没醒,我也只好委屈一下,以口渡之。”
商丽歌浑身一僵,周遭似是突然静了下来,她熬了片刻,终是忍不住猝然睁眼,却见闻玉当真俯身过来,与她的脸已不足三寸之距。
那深色的瞳仁中映出她不可置信的脸,薄唇之间勾出一点弧度,本就俊美无俦的一张脸更显出几分妖异艳色,叫人心惊。
“公子这是要趁人之危?”
商丽歌急急喘气,呛咳之间扯到了伤口,痛得眉间一蹙。
闻玉跟着皱眉,将她小心扶起,亲自喂她喝药。
商丽歌扭头,依旧不肯。
“商丽歌!”闻玉沉声,喊了她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