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姑禀报宫中事宜,宫里的情况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折,有孙太医在,兰嫔只会是胎落小产,至于如何处置韩萏,就要看那人心中对她还有几分往日旧情。
闻玉一笑,唇角牵出抹冷意来。
再如何念旧情,韩萏的贵妃之位也定是保不住了。然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闻玉又交代了几句,蓦然外头脚步杂乱,丛云急急叩门,声中难得透出几分焦灼。
不知为何,闻玉忽而心下一沉。
“公子!”丛云一进门便跪下道,“姑娘出事了。”
“啪”的一声,是闻玉手中的湘竹狼毫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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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她怎么还不醒呀?”
长庚河上泊了一艘黑得发亮的乌篷船,爷孙两个就住在这艘乌篷船上,白日打渔傍晚去卖,作息规律日复一日。
然这日清晨,何爷爷却从河里捞出个人来,是个年轻姑娘,捞上来的时候还有气儿,爷孙二人便将人救了。
只是眼见这太阳都要落了山,这位姑娘还是没醒。何鱼儿有些着急:“爷爷,我们是不是该为她找个大夫?”
何爷爷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脉搏,瞧着应是没什么大碍了,许是呛了水晕了过去。
“再等等吧,若是明早还是不醒,我便去请大夫。”
不只要请大夫,还得报官去。
这姑娘瞧着像是从河道上游漂下来的,身上还有伤,若不是失足落水,便是遇到了什么险事。她的家人说不定正着急找她呢,若是一直不醒,报了官至少也能让她的家人知晓。
何爷爷打定了主意便也放下心来,去船头将鱼杀了去鳞,给他的小孙女炖了锅鱼汤。
许是鱼汤鲜香,躺在里头的女子终于动了动眉梢,一点点睁开眼来。
商丽歌只觉四肢重若千钧,怎么都抬不起来,睁眼只见浅浅一抹光晕拢在头顶,照出些昏暗的影。
蓦然眼前多出张脸来,女孩梳着羊角辫,肤色微黑,双眸却明亮澄澈,笑起来时似对弯弯月牙:“姐姐醒啦。”
她贴心地倒了碗水来,扶着商丽歌起身。
一碗温水下肚,商丽歌方觉身上轻了些许,皮肉的刺疼也渐渐蔓延开来,商丽歌动了动四肢,还好,并未伤到筋骨。
当时马车失控,再解马匹已是无用,商丽歌在车厢甩过山弯处时冒险扑窗而出,将头上钗环和半件血衣留在了车里,随即一路往密林深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