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歌便从青山祭花神说起,如何遭刺客追击,如何险些命丧悬崖,九死一生之境光听陈述便已叫人觉得惊心动魄,很快便讲到了魏午的部分。
“我见到他时,他已被郡王府和幾防营逼得走投无路。是他告知我,青山刺杀乃县主之令,他本是拿钱办事,不想任务失败,县主命人索命,才叫他在末路之时孤注一掷,行刺杀县主之举。”
众人哗然。
“一派胡言!”
杨蕊冷道:“我身在闺阁,如何会结识这等凶徒!他既敢行刺于我,说不准就是与郡王府有仇,此人之言,又如何能信?”
见两人各执一词,安比仁道:“传人证魏午。”
杨蕊微微偏头,往人群中瞧了一眼,方才的仆妇已然回来,朝着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杨蕊拿帕子按在鬓角,掩下嘴角的一抹弧度。
去传魏午的衙役很快回来,却并未将人带来,而是神色惊惶地奔至堂前。
商丽歌眸中微沉,听衙役道:“大人,那人犯……方才突发急症,已然气绝身亡。”
“什么!”
安比仁大惊,额头冷汗簌簌而下,忍不住擦了又擦。没有人证便是诬告,郡王府的人若是怪罪下来,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罢了他的官都是轻的!
这可如何是好!
商丽歌回身看向杨蕊,两人的目光无声撞在一处。杨蕊略略扬眉,一转眸却又不卑不亢道:“死无对证,就凭几句空口白牙的污蔑,都令尹大人莫不就要定了我的罪?”
“这、这……”
安比仁踌躇之际,商丽歌突然出声:“人死了,尸首还在。安大人,犯人死在府衙之中,是否该请仵作验尸?说是死于急症,什么急症,为何会突发急症,总该有个交代吧。还有,此人为何人看管,大人不唤来问问吗?”
“商大家不妨说,是我暗下毒手,杀人灭口好了。”
商丽歌回眸:“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满口胡言!”杨蕊拂袖,“从方才起我便觉得奇怪,商大家为何一口咬定是我买/凶/杀/人?人是商大家带来的,我可是见都不曾见过,若说谁有灭口的嫌疑,不该是商大家吗?大家如此行事,是太过轻信于人,还是觉得平杨郡王府上的人软糯可欺?”
“谁敢欺负我们家蕊儿?”
蓦然一道沉音穿堂而来,声如洪钟,听着便叫人心头一颤。
安比仁抬目望去,只见堂外众人自动分立两侧,一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男子大步而来,玄色的袍角裹挟出一阵劲风,他身后跟着一队腰佩长刀的护卫,个个身着甲胄,行动间凌凌作响。
来人正是平杨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