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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如弹指一挥间,伏天渐过,蝉鸣日歇,然盛夏余热犹在,只恨不能叫人跳入那沉香湖中,迎着如瀑翠柳泅个来回才好。
然比这天更热的,还是一众学子扑腾跃动的心。
这月的最后一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曲文谈。此间盛事,叫都城内外的学子尽数汇聚于此,除此之外,还有内阁学士,荣养在家的清流老臣,以及吏部、礼部的大小官员,可谓盛况空前。
究其原因,倒也不足为奇。
公子今年为鼓励学子,呈了一幅墨宝悬于楼中,曲文谈上若有诗文能入公子的眼,他便将这幅墨宝赠出。
公子的字在早年间便已叫一众学子津津乐道,笔力风骨皆属上上乘,不少人甚至意图模仿过,却总是形似神不似,无法临摹万一。
此次能观公子墨宝,自然叫不少在朝官员都按捺不住。
到了这日,排在红楼门前的车马及至街口,楼中人影憧憧座无虚席,却无一人推搡生事。
大堂之中流水潺潺,百道菜碟依次而下,往来小厮步履生风,然手脚极稳,不见一丝仓皇忙乱。
商丽歌此时犹在后院,又叩了会殷千千的门,无奈道:“姐姐再不出来,怕是赶不上开席了。”
今日公子是主角,素湘不在,商丽歌便约了殷千千一道去前头观席,原本殷千千已然要出门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去换了身衣裳,这才耽搁到现在。
好在商丽歌话音一落,房门便被人拉开,殷千千站在门后,鹅黄湘裙加一条烟色披帛,宛若雾里看花般朦胧雅致,又见她描眉如柳,额上贴了鱼鳃骨的宝相花钿,愈发显得清丽脱俗。
商丽歌叹道:“殷姐姐这般盛装打扮,莫不是未卜先知了今年曲文谈上的头曲?”
殷千千凤目流转,瞪她一眼:“去,我还不能好好打扮打扮了?”
“能啊。”商丽歌挽住她,摇头道,“就是可惜了宋家二郎。”
“可惜他作什么?”
商丽歌眨了眨眼:“可惜宋家二郎一双好目,见到姐姐这般模样,怕是要落了眼珠子。”
“好你个商丽歌,敢拿我寻开心!”殷千千双手一伸,呵在商丽歌腰际,直把商丽歌闹得连连躲逃,眼角泛泪。
两人边闹边往大堂去,走得近了,隐隐可闻前头喧闹。
“殷姑娘。”
殷千千闻声回眸,商丽歌便也跟着停下,只见一面生丫鬟垂首上前,将一纸信笺递上,不等殷千千开口,又躬身退下。
殷千千展开看了一眼,两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