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登时面色一变,猛地将身后之人挣开。韩贵人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松散的衣襟自肩头滑落,泄出一点旖旎春光。
赵逸垂着眼,语中怒意蓬勃:“贵人这是做什么?”
韩贵人红了眼眶,忽而踉跄着奔至圣上身侧哀泣出声:“陛下,陛下救命……”
也不知是否因她哭喊着才叫醒了圣上,赵冉动了动唇,缓缓睁开眼来,一侧首就见韩贵人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救命啊,安王殿下方才吃醉了酒,竟硬闯入陛下帐中,欲当着陛下的面轻薄奴婢,还请陛下为奴婢做主!”
赵冉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见韩贵人的确衣衫半解,而赵逸就站在几步开外,登时戾气陡生:“孽障,你说你都做了什么!”
赵逸看着赵冉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这等拙劣的伎俩,甚至只需查问原本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便能显出端倪,可眼下,圣上竟是问都不曾问上一句,便信了韩贵人的话。
“朕问你话,你是哑了么!”
见赵逸不答,赵冉愈发暴躁,转身抽出挂在帐上的佩剑,剑锋直指赵逸:“说,你私入朕的营帐,调戏朕的后妃,你安的是什么心!”
赵逸沉了眸色,顺着剑锋望去,见圣上眼眶通红,神色怪异狰狞,心头的违和感愈发强烈。
圣上虽凉薄多疑,可也决然不是这等不分青红皂白,暴躁易怒的性子。
赵逸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倏然一变,一个近身夺了赵冉的佩剑,抬手一挥,燃着袅袅轻烟的香炉瞬时被劈做两半。
赵冉大怒:“逆子,你要造反不成!来人——”
然下一秒,赵逸已然扔了佩剑,一把端起榻前的水盆,朝着赵冉泼了过去。
盆里的水早已凉透,赵冉猝不及防被浇了一头一脸,登时打了个寒颤,怔在了原地。
外头的侍卫并未走远,听到赵冉呼声立时疾奔而入,然一入帐内,却见安王跪在地上,贵人衣衫不整,圣上更是不知被谁泼了一脸的水,龙颜难测。
侍卫们齐齐一怔,一时不知逆贼是谁,进退两难。
赵逸告罪道:“父皇帐中的香有问题,儿臣见父皇神志不清,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请父皇降罪!”
赵冉被凉水一泼,此时也已冷静下来,再细想自己方才的举动,面色愈发沉冷,张口唤了胡为光。
很快,值守营帐的侍卫、随行的太医先后入帐,胡为光替赵冉擦拭着襟前的水渍,帐中一时寂静无声。
良久,赵冉才沉沉开口:“说,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