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这儿还有样东西要送到府上,就跟着哥哥一起走好了。”
“什么东西?”
“等到了府上就知道了,挽月哥哥快上车。”靖雪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挽月只得上了丞相府的马车,前后脚一起地和靖雪回了府。
挽月先下了车,又等了片刻靖雪才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儿碰到头。
“主子要不您把笼子先递给奴婢。”采薇在下面接应她说。
“不用,我这就下来了。”靖雪说着也不用人扶,自己跳下了马车,手里还拎着个体积不小的鸟笼子。
“晃死了,晃死了……”笼子里的鹦鹉上下乱飞,扑腾着抱怨靖雪,她提着笼子从车上跳下来,自己没事儿可把里面的鹦鹉晃了个不轻。
“是鹦鹉?!”挽月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一双黑水银一般的瞳仁望向了靖雪的手。
“你这小东西,安分点儿。”靖雪拍了一下笼子,随即反应过来挽月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提着笼子走了过来,“这就是我带来的宝贝了。”
挽月定睛看那鹦鹉,只见那鹦鹉通身呈现靛蓝色,羽毛色彩艳丽华美,尾羽纤长十分漂亮,又听它说话流畅简直和人一样,心下喜欢极了。
“这鹦鹉是?”
“咱们边走边说,”靖雪一手提着鸟笼子,走过来和挽月并肩进了丞相府,边走边给挽月解释:“这鹦鹉啊是太女姐姐弄来的,本来是要亲自送给哥哥的,结果遇上有事出不来了,谁知被我撞见了,要过来讨哥哥欢心,哄着哥哥看在这鹦鹉的份儿上就别计较姐姐失约了。”
“我原本也没生气……”挽月小声地回应,心下有些发虚,其实他有点儿恼了的,可是看靖霜对自己这么上心,也就好过了。
因着靖雪身份尊贵又是外女,挽月没把她带到自己的院子里,而是在外间的大客厅里招待了她。
“没生气就好,我今日的任务就是让哥哥别生气,若是完成不了恐怕太女姐姐不放过我呢。”靖雪大剌剌地坐下了,一边呷了口茶说。
鹦鹉笼子被她搁在了挽月面前的桌子上,一路闹腾了半天的小家伙安分了下来,瞪着绿豆大圆溜溜的小黑眼珠子偏着头跟它未来的主人对视。
“你好漂亮啊!”挽月试探着伸出手想摸一摸它,结果它一下子躲开了。挽月也不强求,收回手来静静地看着它。
“三殿下,它是什么品种啊?”挽月问靖雪。
“这……”靖雪哪知道这鹦鹉是什么品种,求助地看向了跟着自己的采薇。
“回公子的话,这是蓝紫金刚鹦鹉,是最高贵美丽的一种鹦鹉,也是体型最大的一种,若是养得好了能活六十年呢,只是繁殖十分缓慢,三四年才能养得一只,很是珍稀。”
靖雪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还不忘抽空为靖霜说好话,“姐姐待挽月哥哥可真用心,我自忖是肯为公子们花心思的,但还不曾做得向姐姐这么体贴周到,更难得的是姐姐只对你一个用心,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
听靖雪这么说,在念着靖霜独特的好处之余,又让挽月联想到了云彻。自从他上次窥破了陛下和凤君的用意,便有意从中促成好事,只是两个当事人对彼此都不大上心,叫挽月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侍书把鹦鹉拎下去吧,”挽月先吩咐完了,才转回来与靖雪说话,“三殿下的温柔也是十分难得的,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既知花心何不改过?”
“唉!”靖雪叹了口气,感慨道:“说着容易改起来却难,我天生就爱和漂亮哥哥们玩儿,又打小儿就有男人缘,和宗族亲戚家的哥哥弟弟们关系都好,不敢厚此薄彼轻忽了哪一个的,若是日后叫我为了谁离了他们,,不但我不好受,恐怕他们也不肯放过那个人。”
挽月不喜欢不专情之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她甚至庆幸自己一向男子们玩儿的来,否则怎能像现在一样殷勤关心还不惹人怀疑呢?
靖雪一本正经地伤感起来,挽月却觉得好笑,分明自己说的和她回答的并非是一回事儿。自己的意思是叫她收收心不要对所有漂亮哥哥都太好了,可她却回应说自家亲戚兄弟不好厚此薄彼,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还是佯装无知想要蒙混过关。
不管怎么样,挽月都不好说得再深了,毕竟他又不是靖雪的亲哥哥,甚至还不是她的姐夫呢,也没有立场非要劝她如何。
“三殿下说的是,您对兄弟们一视同仁我是知道的,靖安就时常提起殿下的好处来。”
“那小子还知道夸我?不枉我平日里多疼他了。”靖雪面上笑得灿烂,心头却涌上了一丝苦涩。
她从小受嘉帝和凤君疼爱,掌上明珠金尊玉贵,靖霜有的东西她也没缺过,却不用像靖霜一样承担沉甸甸的责任,面对繁琐的政务,她甚至比靖霜活得更自在些,因此从来没有羡慕过身为储君的靖霜。
可是如今她却明白了酸楚的滋味,对靖霜生出几分羡慕来,因为靖霜是太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挽月是要嫁给她的,她不用争也不用讨好,挽月都是要属于她。
不同于往日里母皇赏下的任何好东西,只要自己想要靖霜都会分给自己,挽月是个活生生的人,是太女殿下将来的正君,自己永远都触碰不到他。
上次邢璐醉后胡言乱语,却让靖雪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在觊觎自己的姐夫,这个认知让靖雪消沉了好几天。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如同藤蔓一样在她心中疯长,她憎恨这样贪婪的自己,明明太女姐姐对她那么好,自己却动了这样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