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扶伤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如今师父走了,那京城就属他最厉害了。
在他医治好人之后这种自信心达到了顶峰,所以当苏姑娘把香小心地放在他面前时,医扶伤只是捻起来闻了一下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坞洲的一种香,在香炉里点燃,用得少了有助安眠,但不可过多,否则就会昏沉嗜睡,再多便会使人疯癫。”医扶伤肯定地说,随即眨了两下眼睛,“不过坞洲地处偏远,与京城可以说是一个东一个西,用法若是不甚便会出事,苏姑娘怎么会有这个?”
“近日睡眠不好,听闻坞洲有奇香,便托人带了回来。”
医扶伤点头,若是别人他还不信,不过苏姑娘是相府的人,倒是有这个能力,他回过神:“那苏姑娘今日来是为什么?”
“你可会配置着香?香已经用完了,坞洲又太远,来回耗费时间太多。”苏玉潆想了很久,她不知道这东西周桑月是如何得到的,便跑了大半个京城的香铺,毫无例外都是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这种香。
苏玉潆又突然想到这香既能用于害人,便说不定是一种毒,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找医扶伤。
“会倒是会。”医扶伤毫不犹豫说。
苏玉潆猛地抬眼,紧接着就听他说:“但我劝苏姑娘还是不要用这香了,一旦用法不对,对自己也是种伤害,不若我给姑娘配些安神药吧?保证姑娘睡得安稳!”
医毒不分家,他和师父还未定居京城时,便跟着师父有走过大半个大陵,坞洲也去过,这香有安眠奇效,师徒二人听闻此香好奇不已,特地为此在坞洲停留了大半年,是以他会做也不奇怪。
苏玉潆垂下眼睛,摇头拒绝了,温和又无害:“比起吃药,还是燃香来得好些,再者,若是医师怕我用错了量,便把事项仔细告知我可好?”
医扶伤挠挠头,他直觉这香太过危险,但若是有他的医嘱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他觉得再拒绝有些不好意思,便点了点头:“那苏姑娘两日后来拿吧。”
“多谢。”苏玉潆眉心舒展,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
苏玉潆走出医馆,半眯着眼看向天空,她忽然偏过头,看着一人走向她。
那人一身白衣,浑身素净没有一丝装饰,长发用一根带子束起,定定地看着她。
“二姐姐,好巧。”苏玉潆轻声说。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林姨娘去世的那天,苏思瑜大病一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身体虚弱至此,她也在醒来后仔仔细细穿上素白衣裳,去找苏玉潆。
苏玉潆垂眸,扫过她身上的衣裳:“姐姐不该穿得这般素净。”
苏思瑜心口一闷,她最亲的人不在了,做人儿女的,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守丧,只因为她地姨娘是个妾室!
眨了眨微微潮湿的眼眶,她勉强道:“多谢三妹妹……提醒。”
“三妹妹有时间吗?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