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潆收回目光,看着苏思瑜就像在看过去的自己一样,她在接纳苏思瑜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安抚十二年前的自己呢。
入夜,苏思瑜睡在一间客房,这里和她的院子相比差得真不是一点半点,陌生的环境包裹着她,苏思瑜半点睡意也没有,出神地盯着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的月光。
月光渐渐推移,变得浅淡,苏思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惊觉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悄悄起身,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离开了芳落院。
从今以后,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就只有她自己了。
巧云来禀告这件事的时候,苏玉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让她备车,再晚些时候要出府。
苏思瑜和林姨娘的事在她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往后苏思瑜怎么过,就不是她该关注的了。
“还有事?”苏玉潆斜睨了一眼巧云说。
巧云抽出片刻,从身后提出一只口中叼花的猫:“小姐,狸奴来了。”
“喵呜~”殷衡一张口,小巧芬芳的茉莉掉在地板上,他挣扎两下灵巧地落在地板上,叼起茉莉便冲向苏玉潆。
苏玉潆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半支起身子,下意识把手挡在前面,殷衡灵活地一钻,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侧躺下,那朵小小的茉莉在被褥上,他昂起头,专注地看着她。
苏玉潆瞥了他一眼,随即坐起来,那朵茉莉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殷衡也不得不站起来调整姿势。
“巧云,更衣。”
苏玉潆说完,单手提起殷衡,姿势熟练地把他往门外一丢,殷衡稳稳着地,乖乖在门口等着。
他在原地伸了个懒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苏卿一晚上都把他关在笼子里,今儿早上笼子门一开,他就一溜烟蹿出来直奔这里。
说不上来这里有什么好,但殷衡就是觉得芳落院待着舒服。
大概是风水好吧,殷衡舔了舔被风吹乱的毛胡思乱想。
门开的时候,他吐掉嘴里的毛,抬脚便黏上苏玉潆。
“老老实实待着。”苏玉潆蹙眉,把他从自己脚上掂起来放在一边,“别粘着我。”
殷衡觉得心口被插上一刀,他是人时,别说黏了,就是靠近他也要想想自己够不够格,现在他是猫,连苏卿都没法时时刻刻粘着他,第一次被人嫌弃,心中莫名复杂。
抬头就见她走远了,殷衡也顾不得低落的心情,迈开步子就跟了上去。
他痛恨自己诚实的行为,却没法儿控制。
苏玉潆忽然想起什么,脚尖方向一折,殷衡都要以为她是看自己跟不上,特地抱他了,谁料她经过殷衡时一点眼风都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