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被少女搀扶起来,也颤巍巍地行一大礼,不过却被秦温玉虚虚抬起,“不必多礼。”
事情解决后,苏卿和秦温玉也不再多留,二人逛的也差不多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相府上,周桑月挑选了一圈才选中结亲的人家——李家。
李家虽说权势无法与相府相比,但胜在家底雄厚,是商人起家,周桑月算盘打得啪啪响,和李家结亲,送来的聘礼想也是不少的。
而李家仅有一个嫡子,苏玉潆嫁过去还能捞个正妻当当,真是便宜她的,周桑月对这一点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李绪林不仅游手好闲,更是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草包一个,心底的那点不忿便也消散了。
周桑月当即便写了拜帖交予丫鬟,命她送到李家。
一切都会好转的,周桑月想,吩咐人把今日新买的香点上,袅袅轻烟从香炉中逸出,幽沁的香缓缓弥漫在整间屋子,她躺在贵妃椅上,闭眼小憩。
第32章
苏玉潆翻看着账本,啪地一声又合上,斜着眼看腿边鬼鬼祟祟的大橘猫,自来府上已有三月有余,殷衡这副猫身也长大不少,越来越向橘猪发展了。
殷衡被书桌上账本合上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地坐好,见头顶上没动静了,他悄咪咪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她又是一副打量的眼神。
除了前几次他莫名其妙心虚之后,之后就越来越坦然了,看吧看吧,反正他也少不了一块肉。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副身体真是越来越胖了,平日里也不见他吃的有多多,殷衡郁闷地抬了一下前爪,看着明显宽了不少的前爪发愁。
该减肥了。
“你是不是该减肥了。”苏玉潆见他伸着爪子,指尖摩挲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捏一把。
殷衡一愣,他是有多胖才让苏玉潆说自己该减肥了?
其实他还很敏捷!殷衡爪子往前伸展,并拢的爪子张开,像五瓣花瓣,然后整只猫开始热身,伏下身子,蓄力,猛地一跳。
……撞到了桌子上。
苏玉潆毫不客气地嘲笑他。
殷衡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艰难地翻过身,看似凶巴巴,实则半是撒娇地冲她叫了一声。
苏玉潆没听出来,或者说,除了他特别凶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听起来都是一个样。
殷衡见她不搭理自己,方才脑袋又撞得疼了,便自顾自蜷成一团缩在她脚边,熟练得好像生来就是猫。
揽星居的物件卖的差不多了,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摆到货架上了,只等最后一批全部售出,就可以着手处理揽星居了。
苏玉潆单手捏着账本一角,薄薄的本子里密密麻麻记着的都是近三个月的收入,足够她们离开京城去别处生活了。
不过在走之前还有两件事,苏玉潆忽然拧眉,一件是她们离开之后,要保证周桑月用的香不能断,这件事她目前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了,另一件就是有关苏清远。
苏玉潆对他的印象原本只是一个背景板罢了,毕竟原书中也没有重墨写过他,不过自从看过武越送来的信之后,她再面对苏清远那张脸就觉得反胃。
这样一个背信弃义,联合他人谋害妻子的人会在朝廷上有多高尚,背地里肯定有她不知道的脏污,不过她不知道,可不代表周桑月不知道。
周桑月丫鬟出身,能做到相府主母这个位置,苏玉潆可不信她是单凭容貌就能把苏清远栓住的,她手上一定有证据,不仅有,而且还能让苏清远动不得她。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周桑月身上。
……
平远侯府中,前堂俨然是一片火药味,平远侯面上怒不可遏,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殷衡乃我儿,承伯侯这是什么意思?”
连昌成不动如山,面对平远侯的怒气,也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殷衡躺了三个月,半点没有苏醒的迹象,本侯倒是怀疑平远侯府到底尽心了没有。”
自从他妹妹连松灵难产而死后,两家就老死不相往来,若不是因为殷衡一事,承伯侯也不会特地跑这一趟。
他这番话说着极不客气,平远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过连昌成就当作没看见,依旧直白地说:“既然平远侯府不尽心,倒不如送到我承伯侯府上,毕竟是自家外甥,远比这府上的某些人亲近。”
平远侯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口中的某些人是谁,不过近日府上发生的事又着实让他张不了口。
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殷衡身边的小厮都是连昌成亲自给他挑选送过去的,为的就是告诉平远侯府上的人,殷衡即便是没了娘亲,他还有承伯侯府,不是一个妾室和庶子能够骑在头上的。
但在殷衡坠马昏迷后,那小厮的活儿逐渐被另一人取代,小厮心里虽略有疑惑,但见他还算尽心,便也没说什么,直到他偶然进了世子的屋,闻到一股浓郁的香。
往日他来的时候,世子的屋子干干净净什么味道都没有,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香让他心生警惕,下意识就想到了新来的小厮,不过以防是冤枉了别人,他特地取了些送去医馆,结果出来后,那医师说,此香中加了毒,用得久了便会使人长睡不醒,直至死亡。
小厮吓得脸色煞白,一点都不敢耽误就跑去了承伯侯府,这才有了今日的对峙。
平远侯自知理亏,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承伯侯放心,此事往后定不会再发生了。”若是真让他把殷衡接走了,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