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了这段经历,即便是在平洲相遇,他们二人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苏玉潆收拾好心情,快步回了药炉前。
医扶伤端着师父新尝试出来的药,途中碰见苏姑娘,正要友好地打个招呼,却见她风一样从他身边过去,连个眼风都没留下来。
医扶伤:?
这是怎么了?
他一头雾水地进屋,又看见殷衡跟快死了一样,医扶伤大惊,放下手中的药碗便把人扶起来,一边不停地掐他人中,一边碎碎念:“坚持住!这是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啊,难道病情恶化了?”
殷衡再多低落的心情,也在他的喃喃自语中消散了,殷衡一把挥开,咬牙说道:“我没事。”
医扶伤见他还挺精神,“哦”了两声,连忙退开了,他挠着头,憨厚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经过这一打岔,殷衡情绪倒也好些了,他回想刚才的情景,不由得懊恼了一下,他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按理说,他和苏玉潆“认识”的时间远远不足以谈婚论嫁,更别提他甚至袒露了苏玉潆离京的原因,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调查过她吧?
殷衡额角的青筋跳起来,解释是一回事,那他为什么要去调查她又是另一回事,他该怎么解释?
“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奇怪?”
医扶伤嘟囔了一句,冷不防被殷衡停在耳朵里,他下意识回了一句:“什么奇怪?”
“你和苏姑娘啊。”医扶伤毫不设防地说,“方才我遇到了苏姑娘,本想打个招呼,但是她好像有心事一样,都没停下来,苏姑娘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噢,还有你,不是病情恶化但刚刚那副模样真的以为出什么事了……奇奇怪怪。”
后半句话殷衡并没有听,他满脑子都是那句“好像有心事”,殷衡忍不住期盼了一点,若是她当真不在意,怎么可能会有心事呢?
……
一列马车缓缓进入东阳城,押运官冯明骑在高头大马上,忽然叫停了车队。
“今日暂歇于此,明日再行出发。”
冯明此话一出,剩余的人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面容青涩,他站出来说:“大人,平洲事急,不容多停,再者,我等昨日不是才休整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冯明不耐烦地打断:“你这是不听从命令了?”
尖利的嗓音使那人耳朵不适,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他抱拳恭敬道:“属下不敢,全凭大人安排。”
冯明脸色稍霁,抬起下颌道:“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去驿站啊!”
马车重新动起来,先前那人在队伍中绷紧了脸色,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新来的吧?这人背靠苏相,嚣张也是在所难免的,适应就好。”
那人不甘地说:“可是平洲疫病,此事耽误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