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伯侯在朝廷之上公然将苏相罪证公之于众,长达数十年之久,贪污之重,数目之多令朝廷众人为之震惊。
陛下更是龙颜大怒,下令彻清,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连串官员的落马,让京城风气为之一肃。
苏清远流放边疆,府中女眷亦然前往。
不过令京城百姓称奇的是,苏清远一生三个女儿,大女儿嫁入王府,三女儿葬身火海,如今就连二女儿,都在前些日子中外出中,马车连同人一并坠入悬崖。
那悬崖深千百丈,崖底更是终年缭绕白雾,寸草不生,连个下去的地方都没有,就是想收尸,也只有想想而已。
相府的落败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时间往日巴结苏清远的人顿时人人自危,恨不得撇清了关系才是。
苏卿作为相府上唯一活下来的人,更是体会到了这种巨大的落差感。
但她此时没空管这些,秦温玉带着她,站在城门下,相府的人颈戴枷锁,脚铐锁链,一身囚衣,混迹在人群中——她的阿娘也在。
周桑月因为神志不清,吵吵闹闹,被抽了鞭子,几鞭子下来,周桑月仿佛也知道了什么,安安静静地不在吵闹。
这一幕刺痛了苏卿的眼睛,可她无能为力,便是送他们一程,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冰凉的手突然被握住,苏卿浑浑噩噩地抬头,撞进秦温玉担忧的眼睛。
她眼眶一热,泪水险些滑下来。
秦温玉替她拭去泪水,无言伴在她身侧。
……
此件事了,苏玉潆也该走了,她托人给殷衡送信,在信中告知了此事,答应人家的事,总该做到才是。
临行当天,殷衡早早便在客栈中等她。
“世子。”苏玉潆对此毫不意外,对他微微一笑。
殷衡抿嘴,知道他留不下她,便问道:“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
“江云城。”苏玉潆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
“我记下了。”殷衡目光灼灼,他不知道这次分别后他们多久才能见面,也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时,苏玉潆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但殷衡知道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约束她,殷衡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此时低低恳求:“阿潆,等我。”
“殷世子,你当知道,我……”
“我知道。”殷衡打断她的话,潋滟的眸光柔情地看着她,苏玉潆心中一跳,急忙避开,耳边是他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你的身份,你不用于普通女子的生活,还有……你不喜欢我。”
殷衡说最后一句话时艰难极了,他忍住心中的憋闷,慢吞吞道。
他不知道苏玉潆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他头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