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自嘲的笑了笑。
有什么相像的,不过都是被上天丢弃的人罢了。
第2章援手他眼眶中湿漉漉的似乎含着泪水,……
从正院出来往怡蓉水榭走的时候,小寒明显发觉常宁的脸色并不是太好,手指也紧紧捏着长鞭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小姐,怎么了?”小寒停下步伐,蹲着身子给常宁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
想起与父亲房中所言,常宁便觉得脑袋疼的厉害,抽出手揉着额头道:“塞北战事吃紧,将士们颇有些承受不住,朝中又久久不肯下发粮草,大将军那头许是有些难熬。”
原还以为是主君说了什么教小姐难受的话,原来又是关于战乱的,小寒撇撇嘴起身继续推着常宁往前走,嘴里不满的嘟囔道:“小姐还惦记着塞北战事,您为了大燕征战那么多年,又有谁惦记着?”
常宁皱着*眉头说了句莫浑说,周身也顿时起了一股压抑的气息,显然是有些生气了的。小寒虽心中仍有不悦,却也还是乖乖的将话头咽了回去。
小寒不说话了,周遭顿时便安静了许多,常宁便闭着眼睛假寐,细细将刚才正房的事情捋一捋。
陆子慎最终是被安排在了林氏的院中,因为正好那年陆先生救的是林氏二女、侍郎府的四小姐常雅舒,父亲的意思应该是有救命之恩这层关系在这,林氏与常雅舒定然不会苛待了他。
可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林氏与常雅舒的面色难堪的很,显然是并不愿意将一个累赘安排在自己院中,往后还要照料起居、安排食宿,麻烦的紧。但碍于是主君开了口,也没人能反驳什么,即便不愿也得笑着将这个事应下来,这才好显着她林氏有大户风范。
她这个父亲就是这样,一心为国为民扑在朝政上,后院的那一众腌臜事管都不会管,任由其自由发展,不然她母亲也不会病死榻前,却连夫君与孩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想来这个陆子慎往后在侍郎府中,日子也不会太过舒坦了。
“不行不行,你这般样子,这般脏,你不能进我的院!”
常宁正在想着事,蓦然便听到入了二门后的回廊处有争吵之声,听声音便是常雅舒了,就是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
小寒低了头问着:“小姐,要不要等一会再过去?”
若要回怡蓉水榭,这回廊是必经之地,可此时常雅舒在回廊处,依她那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将怒气一同撒在自家小姐身上。
常宁低垂着眸子,面色仍无波动,冷哼一声道:“不必,直接过去便可。”
小寒只得应了声,硬着头皮继续推她往回廊里头走去,只是行的愈近些,那稚嫩的骂声便也越大了。
回廊内的常雅舒显然并不知道常宁正往这头走,小小的脸上挂着趾高气昂的神情,叉着腰对站在面前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少年大喊:“我不管,你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杂种,不许进我院中!”
少年垂着头不动不言,只有紧紧攥着的拳头在彰显他此刻的隐忍。
一旁还站着一个身着藕粉色半臂的少女,她脸色有些焦急,伸手扯了扯常雅舒的衣袖软声问道:“四姐姐,此处来来往往人多,你莫要在这发脾气。再说让他入林姨娘的院中,是父亲决定的事……”
“我知道是父亲决定的,可到底去不去、住在何处,是这个野杂种自己的事!”常雅舒明明才是一个十四岁出头的女娃,言语间竟也是满嘴的泼辣话,“我与母亲的院子是整个府中最好、最干净奢华的内眷院子,他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杂种,不配在那里待着!”
常雅舒愈想愈气,那年陆先生不过就是顺手替她挡了一下马,怎么如今就要将一个肮脏的杂种塞进她院中?若是教京都那些*与她玩的好的小姐都知道了,那岂不是要被她们笑话死!
这般想着,常雅舒便觉一股怨气冲上了头,不管不顾的便伸手将陆子慎狠狠推倒在地,骂着:“你这个杂种怎么这么烦啊,我就是不想让你去我院中,怎么像怡蓉水榭里头的常宁那么惹人讨厌!”
小孩子下手永远没轻没重,陆子慎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推,背脊立刻磕在了回廊的石栏杆上,痛意让他的额间瞬间爬满了汗渍,也终于让他抬起了头看向常雅舒。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微微上挑的眼角内含着嗜血的猩红,眉目间的冰冷仿佛像是一头瞧见了猎物的野兽,在伺机等待、在估算时间,就等着有朝一日将其拆骨入腹,永无生还可能。
常雅舒与一旁的侍郎府六小姐常雅茹都被这眼神吓到了,一时间回廊中竟没人再敢说话,空气仿佛也滞住一般。
这一幕场景正好被常宁看的一清二楚,包括适才常雅舒的辱骂,常宁也一字不差的都落入了耳朵里,只是那个陆子慎刚好是侧对着她,那一副嗜血的神情自然也是没能瞧见了。
一道凌厉的鞭风打在常雅舒的脚下,清脆的声响立刻教两个小女孩回了神。
“常雅舒,你最好别乱说话。”常宁的语气清冷,宛如一支支带着冰碴的剑刃直指心口,教人瞬间不寒而栗。
“我没乱说话,你就是惹人讨厌!”常雅舒瞧见原来是常宁,便立刻又是一幅威风凛凛的样子,“你现在断了腿,父亲也不喜欢你,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