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道:“适才听说你要把那个已经烧死了的腌臜货带回去,岳父让你跪下赔罪,父亲那时不让,如今你跪罢。”
“蓝栋!”常宁感觉手中的长鞭就要甩出去了,却还是努力压抑着,“你不要欺人太甚!”
周河此时说了话:“常大小姐,适才在外头我便说过,你可以不跪我与蓝兄二人,但伤者为大,如今看来又是你纵容那厮伤的我婿,理当,给我婿赔罪的。”
常宁的心中一顿,原来周河,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常宁,今日你跪下,磕三个头,那腌臜货的尸首你就可以带走,我往后也不会再去寻你麻烦。”蓝栋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不然,我就让人把那腌臜货的尸身丢进饿了三五天的狼窝、狗窝,让他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你若不愿,即刻便可以离开,往后蓝、常二府,相看两厌,各自生嫌,而我的断臂之仇,亦会相报。”
这就已经是□□裸的威胁了,由着蓝栋怎么说,如今她跪或者不跪,都有让她无法承担的点。
常宁看向蓝桨,他也只是气的红了脸,瞧着她时,再未曾为她辩解。
嗯,所有人都在逼她,让她拿出自己的尊严,去换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的尸首。
她忽然间就有些迷惘,她如此做,是何必呢?就由*着蓝栋把陆子慎的尸首,扔进……扔进狼窝、狗窝,那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吾皇,为什么要为了一具凉透了的尸首,用自己残缺破败的身体,跪掉自己的自尊呢?
是啊,何必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
常宁如此想着,轻呼了一口气,当即就要扶着轮椅出屋子。
轮椅后退碾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人心烦,蓝栋想到了常宁会离开,毕竟那是曾经骄傲的大将军,代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她不会跪的。
那便更好了,往后两家如此结怨,他不介意玩死如今的常宁。
蓝栋如此想着,却看见轮椅上的常宁眉眼间骤然难过起来,而后停下轮椅双手撑着扶手费力起身,咬着唇,跌跪在了地上。
她终究是无法放弃陆子慎,无法想象那样温和的少年,被狼犬撕扯的样子。
他那么胆小,他会被吓到的。
于是她道:“请蓝世伯,将尸首,还与我。”
女子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衫,昂首挺胸跪在地上,若不是眸间含着惊慌与难堪,甚至都要以为是别人跪的她。
蓝栋被她这幅姿态气到,轻哼道:“还有三个头。”
常宁的手心一紧,额头有青筋隐隐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