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不是林仲来的,而是顺天府的衙役,进了院子恭恭敬敬的道:“常大小姐,周太傅家有消息传来,说是寻到了些您谋害周二小姐的蛛丝马迹,府尹特叫我前来传您过去,对审一二。”
周河?这个周太傅,近些日子总是在变着法的与她作对,她不记着自己还曾与他发生过什么矛盾,怎的如今处处都来烦着她。
常宁眉头轻皱揉了揉额头,然后将信放回窗边,扶着轮椅出了屋子道:“好,走罢。”
立夏这几日要回老家走亲戚,因此这一路上,倒只有小寒陪着她去了,周遭也没有了少年的柔声细语,教她有些许的不适应。
她忽然间有些失笑,与陆子慎失去联系,不过才*两天而已,自己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
她白日总是想着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和含着笑意的神色,躺在榻上之时又能记起他猩红的眸子和起伏的胸膛,真真教她难堪了许久。
常宁摩挲着手上的长鞭,眸子中闪烁着无尽的担忧。
虽然她早就知陆子慎并非寻常之人,所经历之事也并非是她能想到的,也终有一日会离开常府,去走他自己想走的路,但……
总归是有些舍不得。
可舍不得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风华正茂的少年困在她的身边,终日陪着她这个身子残缺的人吧?
他也有自己的路要闯,她一个已经断了双腿的废人,就不必再用所谓的关心拉扯他了,待他安安全全的出局归来,就将一切事都说明白。
然后,放他走。
她闭眼沉了片刻气息,再抬眸之时已经没了茫然,而此时,亦已经到了顺天府了。
顺天府府尹何玉书就立在大门口,穿着一身干净飒爽的官服,看起来倒是比前些日子更为精神些了,抬眼看向常宁之时眸间闪烁着熠熠的光芒,让常宁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两日不见,何玉书倒是变化颇多。
“常大小姐,此时传您过来,实属劳顿了。”何玉书瞧见常宁到了,忙敛着官服尾摆走下了台阶,旁若无人的从小寒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常宁前行。
小寒:……等等,这种莫名被人抢了小姐的熟悉感?
她心下一惊,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去,但是何玉书就是何玉书,不是旁人,也看不出旁人的影子来。
许是她感觉出了错误,如此才误将何玉书当做了陆子慎。
她只得轻呼了一口气稳下心神,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何玉书的身后,与他和小姐一同进了府中大堂。
常宁可是比小寒更惊讶了,轮椅被何玉书稳当当的推着前行,半分都没有给她制止的机会,如此这般霸道,竟与那日瞧见的温文尔雅的样子全然不同,让她颇有些不解。
忍了片刻,常宁还是禁不住出声问了句:“何府尹,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