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证据两个字。”陆子慎笑了笑,伸出手搭上无泽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踱步上前道,“不过你今日怕是搞混了轻重,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无泽便是先太子,可我不愿意向你证明,毕竟——”
陆子慎开心的眼*睛微微眯起,淡淡吐出几个字:“今日是来逼宫的。”
无泽才懒得理会陆子慎前面说了些什么,他只待听到逼宫二字,便立刻倾身上前桎梏住言婉之,短刃直逼她白皙的脖颈,瞬间便有淡淡的血迹顺着刀刃淌下,惹得御书房内所有人皆是震惊无比。
门外的御林军趁机推门而入,控制住了一众大臣,吓得苑子成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身子撑着向后挪去,泪水汹涌着喃喃道:“骗人的……朕才是……朕……”
陆子慎走向前缓缓蹲下身子,掐住苑子成的下颚笑道:“做傀儡做久了,还当真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了吗?”
“今日啊,我们一一来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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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雅舒的这场婚礼,几乎成了整个大燕,最让人发笑的了。
先是吉时已过言府还没人来,好不容易言府来了人,结果却不是言小公子红衣白马来迎娶,派的竟是言府一个婆子。
这些暂且不提,再说这个女儿出嫁,常府的主君常袁松居然连面都没露,只有林氏哭的稀里哗啦,看的众人唏嘘不已。
然后便是嫁妆,零零散散也就才十几箱,虽说庶女出嫁嫁妆不宜多添,可毕竟嫁的是言府,面子上怎么也得叫人家过得去啊!
通通没有。
常雅舒的出嫁就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可怜了自己,取悦了他人。
即便如此,也没人知道宫里头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一如往常一样,百姓们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交头接耳,看着大红花轿从自己面前走过,笑着说道:“庶女当真没有那嫡女有排面,看前几日那苏府的嫡女出嫁,那可真是大排场……”
轿子里得常雅舒紧咬着唇,几乎将新娘妆都给哭花了,啜泣的声音被外头随轿的言府婆子听了去,连忙开口呵斥道:“这日子哭些什么,晦气!”
于是轿子里头慢慢平静,就像是一颗小小石子沉入大海,怎么也让人注意不到了。
常宁就窝在暖融融的太师椅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小口的饮着年前的最后一瓶菊花酒,翻着早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兵书,就那么静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外头的熙攘,与她似乎没有半点关系。
常雅茹踏进怡蓉水榭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画面。
女子的面庞并没有那么柔和,久经沙场的人自然带了一股子狠厉的味道,阳光从半开的窗棱撒在女子的脸上,就像战争胜利,万物春暖花开一般。
常雅茹有些滞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碎步上前软声唤她:“大姐姐,外头有人找你。”
常宁这才抬起头,眸中瞬间聚神,瞧见是常雅茹便将狠厉之气敛了干净,声音有些许的慵懒问她:“何人?”
“一个老者,说是应人之约给大姐姐看病的,瞧着有些泼皮,陈姨娘便没敢直接叫他进来,让我来问问大姐姐的。”
常雅茹无论何时都是那般怯懦的样*子,即便如今陈氏如此受宠,她也表现的极其听话,里头外头唤的仍旧是姨娘,可比那个嚣张的常雅舒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常宁却总是隐隐觉着,这个常雅茹,并非看到的这般小白兔样子。
不过也许是她多疑了些,真若有什么事,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常宁将目光投向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半晌后才点了点头示意让那老者进来。
常雅茹含笑应了声走出了怡蓉水榭,不过一会,便有一个穿着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老者走进。
老者面容有些狰狞,语气上也是一股子无奈劲,说出来的话就带着些刻薄:“老夫不远万里来给你这黄毛丫头看病,却被人挡在门外,若是被老夫的仇家听了去,许是都会笑掉他们大牙!若不是受了人的恩惠,得了那小子的好处,老夫气急了就一把火把你这……”
“烧了?”常宁将兵书放好,经由着小寒将她扶着坐起,笑道,“那倒是也好,不如我与你合作,你放火我递柴如何?”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从老者身后冒出了头,瞧见太师椅上常宁那般好看的模样时,砸吧砸吧嘴道:“无泽哥哥说的没错,子慎哥哥的眼光确实不错!”
齐松林连忙给那丫头脑袋上来了一下子,然后嘟囔着:“老夫怎么就带上你这么个祸害出来,我说玉娅丫头,要不是你跟在老夫旁边学医,陆子慎那小子哪就能那么容易找到老夫了!”
“真是的,白瞎老夫好不容易的清净时间了。”
常宁听着面前老者与小丫头的对话,揉搓着手上的长鞭,开口打断道:“是子慎叫你来的?”
齐松林还满肚子憋着气呢,倒是玉娅这个小丫头身上都是活力,蹦蹦跶跶的上前去给齐松林倒了一杯水,然后道:“子慎哥哥早半月之前就去寻我师父了,说是要让我师父帮姐姐治腿哦。”
“姐姐放心,我师父厉害着呢,他可就是大名鼎鼎的齐松林齐老头子!”
常宁闻言抬眼看向齐松林,却见齐松林立刻眉头一竖,吹胡子瞪眼的将玉娅扯了过来,边道着:“小丫头片子都敢直呼老夫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