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倾转头看向她,神色复杂,似乎在回忆什么:“褚宁,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是你从地下室的窗户里,给我扔了颗糖。”
顾北倾的童年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那个地下室度过的。
父母出了车祸,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他被爷爷视作不祥,视作害死父母的凶手。
打骂,关地下室,是家常便饭。
一切的开始,是一颗糖。
顾北倾还记得,她那时一身白裙,像是天使。
可他啊……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血流进嘴里,浓郁的铁锈味。
顾北倾没空去擦,他看着褚宁身下流出的血,以及被血染红的白裙,忽然哭了。
褚宁见过疯狂的他,偏执的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满脸是被盛承泽打出来的血,哭的很狼狈。
他哽咽的问:“褚宁,如果你爱我或者,如果……你没有递出那颗糖,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小腹的疼痛一阵一阵席卷,褚宁说不出来话。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带队的警察耳机里,响起一道声音。
“狙击手准备完毕。”
顾北倾摸到扳机。
狙击手屏住呼吸。
枪声响彻夜色。
——
美国医院……
褚宁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艳阳。
过了一会,敲门声响了起来。
盛承泽提着水果篮走进来。
他把篮子放在褚宁的床头,看她神色落寞,一个人不言不语的样子,低下了头。
“孩子……是我的错。”
褚宁依旧看着窗外,没什么反应。
“有什么我能补偿你的,你尽管说。”
盛承泽很愧疚。
虽然曾为了面子,和朋友说过狠话,不会留她的孩子什么的。
但他没想到,褚宁的孩子真的会因为自己流掉。
这件事发生的那刻起,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褚宁以后,再也不会有可能。
褚宁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永远……”
压下心里的苦涩,盛承泽闭上眼,转身离开了。
他走之后,一个白人警官走了进来。
他拿着一个透明箱子,放到褚宁面前的桌子上。
“你好,褚小姐,这是那晚死亡的嫌疑犯身上的东西,我来找你最后核对确认一下哪些是证物。”
褚宁抬眸,无意中看到箱子角落,一颗造型包装古旧的糖静静躺在那。
她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