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立马顺着雨水流过他的脸颊,何遇躺靠的姿势一动不动,指甲却深深地抠进了坐垫里。
海哥的几个弟兄笑了起来。
川昱呵了一口气,擦了擦脸颊的血看着海哥,问道:“行了吗?”
海哥无动于衷:“这得问我兄弟。”
疤痕男看看:“位置是对了,不过兄弟,这深度有点儿……”
“咣——”扳手又一下砸在了头顶。
“还差点儿。”
又一下。
川昱站在雨里,滂沱的雨声掩盖了敲击的声音,车里的几个男人逐渐咧开了嘴,一个个变得面目狰狞且笑容阴森。
何遇的指甲将皮质的座椅抠到了最里层,余光中,车窗外的川昱就像一个机器人,冷静、残忍,不听命令不会停。
何遇目光所及,他的半张脸都是血痕,只是猩红才染上,雨水便又将它们冲洗干净,于是那张严峻的脸才露出,又被新的血迹染红……
何遇忍无可忍,刚瞄准海哥的脖子,副驾驶的海媚便闭了闭眼提醒:“海哥,不能弄出人命。”
“行了!”见川昱气力耗得差不多了,海哥招了招手。
川昱乍然落下挥动的扳手,顶着一张血迹斑驳的脸扶着海哥的车窗:“放了她,那两只大鸨的钱我……”
“哈哈哈……”
车厢里突然迸发的笑声比四周的冻雨声更加响亮。
男人们咧着嘴,睁着眼,露出各种扭曲的笑颜。
可川昱立在车边,直直的如同一尊雕像,尽管嘴角有些泛白,依旧说:“放了她,我会把钱给你补上……”
何遇脸色煞白,藏在暗处的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腥。
车里没有一个人留意原本应该处在昏迷中的她,海哥索性盯着川昱的眼睛讲:“你以为我费了那么大劲儿绑她,就为了那两只大鸨?是,那两只雀子是让我亏了点儿,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就是明面上向保护站那帮废物示威的,也不止这个数儿……挑明了吧,今天,我是不会把她给你的。”
川昱眼神笔直,仿佛用尽了全力去盯驾驶位上的人。
海哥笑了笑:“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你放心,看在那几下的面子上我也会留她一条命,你回去等着,你的女人,我自然会放她回来跟你相会的。不过……”他饶有深意地顿了顿,“你别怪我,要怪就怪她名气太大,随便一张照片都能引起轰动。既然她拍了不该拍的东西,我不放心,就只好给她拍点儿差不多的东西永远让她住口了。”
车里的几个男人嘁嘁促促地笑,意味明了。
川昱咬了一下牙怒瞪海哥,车里的人刚要抄家伙防范,他却脸色苍白地朝着前车胎处倒了下去。
疤痕笑道:“蠢猪,起来啊,起来跟我拼命啊!”
海哥瞪了他一眼:“你,下车把他拖到一边儿去。”
“海哥,我这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