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过后,许岩锦去门口小卖部买了块红豆面包,还有一瓶牛奶,回到座位后,默不作声往林安澜课桌那边推了推。
后面的金昊轩眼尖,看到许岩锦的动作,忙嚷嚷出来,“许岩锦,你干嘛呢,想讨好骆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配不配!”
骆棠是整个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长得也很漂亮,她不像别的女孩喜欢打扮,穿时髦的衣服,烫染头发,每天穿得简单质朴,梳个马尾,素面朝天。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看上去朝气蓬勃,偶尔脸上会露出些许羞涩,眼神纯净,学校里不少男生都在心里默默藏着一段不可言说的心事。
金昊轩觉得,他是这些男生中条件最好的一个,又高又帅,成绩也好,将来很有希望与骆棠考上同一所大学。
而且,以骆棠对他的态度,他有信心,骆棠心里是有他的,所以看到许岩锦向林安澜献殷勤,他心里就不痛快了。
少年人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那天他虽然挨了林安澜的打,但他很快就忘记了,反而觉得心上人的性格更加辣了。
被金昊轩这么一喊,许岩锦吓得缩回脖子,两手举起课本,把头埋在课本里,装出一副读书的样子。
金昊轩冷笑一声,站起来,俯身向前,准备把林安澜课桌上的牛奶面包拿走,他边拿边说,“刚好我没吃早饭,面包牛奶归我了。”
他手刚伸到林安澜课桌上,林安澜眼疾手快拿起文具盒,在他手上敲了一下。
文具盒是铁皮做的,里面装着沉甸甸的文具,这一敲没留任何情面,金昊轩痛得‘哎哟’一声,慌忙缩回手。
“骆棠,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我手都要被你敲断了!”
林安澜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啃了一口道,“这是许岩锦给我买的早餐,你要拿走经过他同意了吗?经过我同意了吗?不问自取,这就是你的家教?”
金昊轩接连两次被林安澜暴打,他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第一次还能说她在开玩笑,这都第二次了,他当然受不了。
“骆棠,你到底向着他还是向着我啊,许岩锦他就是个没爹的野种,你以后难道要跟他玩吗?”
许岩锦没有爹,这是全镇人都知道的事,金昊轩平日里自诩身份,当然不会在教室里说这么难听的话,但今天林安澜的态度刺激到他了,他就开始贬低许岩锦。
许岩锦从小到大都没朋友,在班里是个透明人,同学们受家长的影响,都觉得他是个身世不干净的人,不愿跟他坐一起。
这学期,由于许岩锦成绩突飞猛进,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觉得他不适合再独自坐在后排,就把他调到前排。
由于骆棠脾气好,人也温柔,从没跟人产生过矛盾,老师就安排他俩做同桌。
但骆棠经常跟金昊轩一起玩,并且暗暗喜欢着金昊轩。
金昊轩不喜欢许岩锦,骆棠也就很少和许岩锦说话。
听到金昊轩这番话,许岩锦把头埋得更深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想起早晨在校外欺负过他的小混混,想起许岩锦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和他蔑视的眼神。
林安澜的脸早就拉下来了,她把面包牛奶往抽屉里一塞,站起来转过身去,轻轻松松将金昊轩的课桌搬起来放在旁边课桌上。
没了阻挡,林安澜拎起金昊轩的衣襟,将他从座位上拎起来,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眼睛,“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教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难以想象,以往温柔纯真和金昊轩关系最好的骆棠,竟然会为了许岩锦,做出这么暴力的事。
坐在教室另一边的骆蓉也瞪大了眼睛。
此情此景,再次令她想起前天林安澜轻轻松松将她爸过肩摔的事。
她很费解,难道林安澜吃了大力药丸?不然现在怎么老是跟人动手,而且能轻松制服一个成年男人。
金昊轩从小过得顺风顺水,家境好,爷奶宠他,父母爱他,老师喜欢他,香茶镇大多数同龄人都高看他一眼,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面临这种难以预知的危险。
看到这个强势的骆棠,他不由得想起周末在家跟邻居男孩看的那种不能言说的碟片,那种令青春期男孩热血沸腾的东西。
当时邻居男孩满眼猥琐说起了骆棠,问他跟骆棠有没有做过这种事。
金昊轩咬着牙没说话,心里却想,等高考结束,他一定要跟骆棠做那种事,骆棠那么美的姑娘,第一次必须是他的。
收起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金昊轩看了眼斜前方的许岩锦,一字一句从喉咙里蹦出来,“骆棠,你脑子没坏吧,为了许岩锦居然敢这么对我?你跟他混在一起,将来你的名声也会变臭的!”
没有人发现,金昊轩这句话刚落,许岩锦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下。
林安澜在他脑门上弹了下,崩得金昊轩脑瓜子嗡嗡的响,她才松开他,像看什么稀奇物种似的看着他,“金昊轩,你哪来的脸说许岩锦名声臭,我看你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剖开你的内在,你整个人的思想都臭得腐朽了,以后谁跟你玩,谁才会被你染臭!”
骆蓉目不转睛盯着这里,听到她这句话,再看看金昊轩一脸发绿的表情,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班里的学生立刻将目光都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