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英若敏的苏芊艾连忙冲过去抢救那些可怜的纸,只是英若敏却反手撞开了她,撕纸的动作更加疯狂。
英若敏的力气似乎有些大得吓人,苏芊艾被撞回了程亦宁的怀抱之中。
等陈秋叶反应过来,也要去从英若敏手中夺回信纸的时候,那本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都成了一堆废纸了。
“英若敏你疯了!”陈秋叶看着连拼都拼不回的纸张,气急败坏地冲着英若敏喊着。
英若敏将手中最后一点碎纸猛地砸向了苏寒,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来:“你们以为我会相信这纸上写的都是真的吗?你们把我当成了傻子?哼。我告诉你们,我恨了他们二十年,这个恨已经在我的心底里根深蒂固了,就像刻进了我身体里的毒瘤一样,是绝不可能会因为你们的这么一点儿小把戏而动摇的!”
“妈,这不是小把戏,这是真的啊!爸爸写给陈阿姨的信都在秋叶那里,而陈阿姨写给爸爸的信是我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找到的。妈,这些都是真的啊!”苏寒想上前去抱住全身一直都在颤抖的妈妈,只是却被英若敏毫不留情地给甩开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英若敏沙哑的声音极力地叫喊着,脸色早已如纸般苍白,嘴唇也哆嗦得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喑哑。
众人从这一声声决绝的叫喊声中听出了一丝哀痛及悔意。
苏寒再次上前环住已经无力趴倒在地上痛哭的妈妈,万分悲痛地说道:“妈,本来就是这样的,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去探究过爸爸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也从来没有相信过爸爸,我们一直都在被仇恨与利益冲晕着头脑。”
英若敏再一次用尽全力将苏寒推开,转而用极其愤怒的目光冷冷地斜视着苏寒:“走开!苏寒,你是我亲儿子,你为什么也要联合别人一起来欺骗我?欺骗你妈妈?妈妈为了不让你吃亏做什么都愿意,你却受这几个小贱人的蛊惑也来骗起了妈妈,你告诉我孝顺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苏寒跪着爬到英若敏的面前,直摇着头流着泪说道:“妈,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欺骗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啊!妈!我知道您从来都是最疼我的,我怎么会骗您呢?我只是不想您继续生活在这种充满恨意的苦痛之中啊!”
“滚!你不是我儿子!”英若敏已然变了一个人似地,一拳拳往苏寒的胸口击过去。
虽然苏寒身形都没动,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英若敏这一拳头已经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只是她本来就身体弱,年纪也大了,加上苏寒年轻力壮人身马大,所以打在苏寒身上他却依然毫发无损。
苏寒很是伤心地望着面前这个变得极为狰狞之相的妈妈,只是直直地跪在她的面前,让她发泄着内心的愤懑,希望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哥!妈妈,求您别打哥了!”苏芊艾很是心疼地看着哥哥,反手推开程亦宁,往苏寒身上扑过去,挡在了苏寒的面前哭着说道,“所有的错都在于我不应该出生,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们都能过得太平。妈妈,您要打就打我吧!”
也就在这说话的时候,英若敏本来要打苏寒的拳头就落在了苏芊艾的胸口。
“小艾!”
“小艾!”
程亦宁与陈秋叶同时喊出声,都想过去拉一把苏芊艾,却被苏芊艾凌厉的目光给扫回去了,只得站在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很是心疼地看着她。
“小艾你过去,不关你的事。哥以前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哥挨了打心里反而会舒坦些,你快过去!”苏寒一把就要推开苏芊艾。
被推开的苏芊艾滚到一边,她飞快地爬起来,却看到英若敏的拳头再一次要落到苏寒身上,不禁大声哭喊道:“妈!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打的可是你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他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如果你失去了他,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英若敏的拳头在离苏寒胸口一寸的地方停下了,抬看望着苏寒,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柔和起来了,只见她慢慢地将拳头松开,手掌上移至苏寒的脸上,轻轻抚着他的脸,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极为爱怜的眼神看他:“傻孩子,妈妈一个人傻了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要这么傻?你可不要相信什么傻人有傻福的话,那都是骗人的。那都是骗人的!”
英若敏的音量再一次提高,再一次失声痛骂起来:“呈庆,苏呈庆,你骗得我好苦啊!我将自己亲生儿子放到一边,扔给保姆带,却将你生的孽种捧在手心里,夜以继日地呵护着,疼爱着。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残忍?”
说着说着,英若敏将拳头转向了自己的胸口,一声一声地捶得咚咚作响。
“妈,你要打就打我吧,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啊!”苏寒死死地抓住英若敏的手,不让她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呈庆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啊?我恨啊!我恨啊——”英若敏沙哑的嗓子里挤出的声声哀号传遍整个病房。
苏芊艾呆呆地望着英若敏,看着英若敏那如同寒冬中落叶般摇摇欲坠的身体,以及苍白如雪的面容,她真的一点儿都恨不起来这个女人,虽然说自己这个身体的父母都是因为英若敏而死,可是牵涉到了感情的问题的时候,却又让这些爱与恨都变得迷离起来了。